来者何人?

    小时候见过孟村里尹分肉,有的时候里尹分肉不均,是会让村里的兄弟之间发生间隙的。

    严重的话,甚至还会当场就闹起来。

    那时候他才明白,分肉也是一個重要的事情,村中分肉尚有争执,更何况军中?

    他也没办法兑现太多的承诺,只能应承大家,功劳先行造册,随着诸位缴获和分发的战利品,一起由新组建的行商带回垢城,等事后再论功行赏。

    说起来就无语,自己现在还是个裨将呢,都封出去好几个校尉了,还给赵丙、卞吉擅自加了军爵,也封了两个裨将。

    这操作,如果遇到一些较真或者不变通的上官,高低刮了他这一身甲胄,脸上黥面丢到仆从军内。

    没办法,将在外,人家都是将军、邦伯,就自己一个裨将,身份不对等,想收服别人都难上加难。

    二爷当初对战华雄时,自报其名马弓手,不也被十八路诸侯嘲笑了吗?

    自己不是一个人,就像邹武所说,自己是一支军队的军魂。

    想来,事后功大于过,崇侯应当不会计较这些……吧!

    分完肉,气氛逐渐热烈起来,说到底还是一帮年轻人居多,自家将军虽然冷着面,但并不是暴虐无道的主将。

    于是纷纷上前敬酒助词,一顿寡淡的酒水下肚,倒也有几分醉意,浑身发热。

    看着默默坐在一旁与众人不太合群的邓志忠,孟尝主动走上前去挽住他的胳膊,热情的主动敬酒,嘘寒问暖,把邓志忠惊讶的诚惶诚恐。

    “邓将军虽是降将,先前错投明主,那也是形势所迫,大军一路上人吃马嚼,全因邓将军帮助我掌控全局,同时战车之法也是邓将军倾囊相授。”

    “尝记着邓将军的恩情的,新发垢城的信使,已经诉诸了您的功劳,待得王师后军一到,就是您重新回归王师阵营的时候,到时候您肯定军爵在我之上,日后还望多多提拔啊!”

    赵丙捂着嘴和卞吉偷偷笑道:“你看尝,如今也变坏了,哈哈哈,不过坏的好啊,这世道好人是没有好报的,只有够坏才能出人头地,建功立业。”

    卞吉拿起桌上的牛肉就往赵丙嘴里塞:“一桌子酒肉都堵不住你的嘴,净瞎说什么大实话,将军那是坏吗?将军那是为了稳定军心。”

    “伱要是让这军中将士们听见,知道后面根本没有王师的大军,你看这蒸蒸日上的大军炸不炸营,你我都得死。”

    大力咀嚼着这寡淡无味的牛肉,赵丙还是怀念自家将军的手艺,他才不在乎这些虚与委蛇的东西。

    想当初他们都是校尉时,每次战斗结束也从不曾这般劳累过。

    现在升了官发了财,也忙碌起来,再也没时间让尝亲自下厨去做美食了。

    “小吉,话说白天将军私下叫你去作甚?你小子够阴的啊,不声不响就把郓城给拿了。不是说好了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吗?”

    卞吉一脸不屑,自己一个玩鬼道法术的,你还想怎地?抄起大锤和你一样冲冲冲吗?

    “将军曾有言:将有五材十过,其中便是,有智而心缓者,智而心缓者可袭也,营中已犯其错,知而不改,非主将之所为。”

    “说人话!”赵丙听着头晕,一巴掌拍在卞吉的背上,惹得后者怒目而视。

    “就是说,为将者有五种美德十种缺点,其中多谋而优柔寡断的人是容易被算计的,是不可取的,懂?”

    “这不才一过吗?其他几种分别是什么?”

    “将军平时让你多读书,你就就知道舞枪弄锤,你个夯货,刚毅而自用者者可事也,说的就是你。”

    且不理闹成一团的两人,此时欢快的宴席之外,白甲令官走进营中,抱拳称道:“将军,门外有一妇人求见,说是您的故知。”

    “混账,什么人都可以见将军吗?没个眼力劲,没看见将军正在与我等畅饮美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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