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木

    他说着目光直视六目,“我隐隐感到,要伐倒‘天木’,必须依靠你的力量!”

    正说话时,隧道深处传来盈月的声音,“禀告城主,‘幽灵’刚刚现身,袭击众人避难的西山抱月谷,死伤惨重!”

    城主惨笑,“果然是无处躲藏,看来我们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抓紧行动了!”

    六目意识忽然脱出,重回静静的小楼。他还想请教城主自己的怪梦是何由来,可惜没有机会了。

    盈月收回血玉刀,用丝巾细细擦拭……

    三日之后,白沙湖简易码头,两艘小船扬帆起航。六目的小船在前面,凝霜和他并立船头。起初看到凝霜时他一皱眉,说道:“此去十之bā • jiǔ 有去无回,你何必冒险呢?”

    凝霜冷冷白了他一眼,“不劳提醒,我自知此行凶险万分,与其被人像畜生一样宰杀,我还想觅一条活路!”

    另一条船稍大一些,与其并排而行。天狼立于船头,表情十分豪迈。“六目兄,我在船底涂了厚厚一层树漆,一定能抵御浊水腐蚀。这次定能到达神木,一举成功!”

    六目闻言向他轻轻颌首。微风轻拂,波涛不惊,前面湖天一色,渐渐出现一个影子,伫立于湖中央,一柱擎天,直达云霄。

    六目忽然觉得自己夸下海口有些可笑,如此擎天之柱面前,他渺小如蝼蚁,何谈将其伐倒?

    凝霜也非常紧张,她面色绯红,手不自觉探寻,紧紧抓住六目之手。原来这外表冷酷的美人,也不外乎有一颗柔弱之心。

    再往前行,神木越发清晰。它伫立之地有一方寸之岛,周围之水呈漆黑色,与寻常湖水有一道清晰的分界,十分醒目,想必这就是浊水。两船行至边缘停下,天狼大声喊道:“六目兄,我只能护送你到此处。你再往前行,如发现船体被浸蚀,速速调转,不得耽误!”

    六目点头,继而望向凝霜,“你如果害怕,就到那艘船上去,我独自前往。”

    凝霜冷然甩开他的手,“谁说我害怕,我还想到近前一睹神木的庐山真面目!”

    小船继续前行,驶过分界线时,船身忽然一震,浊水如开锅般涌动,水波之下,泛起诡异的纹路,似有无数只手搅动波涛。凝霜花容失色,她赶紧从船舷望去,见黑水迅速侵蚀,船体像融化一般开始漏水下沉。

    “赶紧掉头!”她大喊一声。六目转动船舵,毫无反应,想必舵已经被腐蚀。此时,船刚刚离开分界线十余丈。

    千钧一发,六目大喊道:“我跳到水里,你踩着我的身体跳回去。”不等凝霜回答,六目忽然跃出几丈,身体重重拍在浊水之上……

    浊水有一种灼烧的感觉,还好可以忍受。他四肢挣扎,想保持浮在水面,可是水中有一种怪异的吸引力,好似被无数只手拥抱牵引,身体渐渐沉向水的深处。他看见浊水中的气泡,一串串涌出,好似飞扬的泪。

    肉体的灼烧已经麻木,但是心底涌出的恐惧和无助一下子占据心房,他的意念渐渐模糊,陷入黑暗……

    一道光芒划过脑海,他的眼前忽然变得明亮。怎么下雪了?漫天飞舞,如梦如幻。不,这不是雪,是随风飘飞的粉色花瓣,落在他的掌心,落在他的脸上,还余一股沁人的残香。

    他的心忽然很痛,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他眼前是铺满青草的山坡,有一座新坟孤独耸立,上面的泥土已经被纷飞的花瓣覆盖,成了一座粉红的花冢。

    这是谁的坟?埋的是哪具艳骨?他不知道答案,只觉悲伤在心中蔓延,任随泪水横流……

    忽然,耳边传来几声轻唤,有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的脸庞。六目睁开眼,首先看见凝霜泪雨如花的脸庞。

    见他醒来,凝霜破泣为笑,原来冰山美人的笑容如此甜美。“你真是打不死蟑螂,这么厉害的浊水竟然毫发未伤!”

    身旁天狼大笑道:“多亏了你作垫背,凝霜小姐中途落脚,才能跳出浊水,否则她现在就成了一具白骨了!”他笑声忽然止住,接连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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