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已至,桂花香,紫气氤氲

    蒲嵩和金奎互相对视,不由地敬佩轩辕司长的冷静。

    在三年一度的盛会,做事要师出有名,不能给野心家留下把柄。

    既然顾平安只是公主府一個幕僚,桂花宴拒绝让他入内,合情合理。

    若是想以剑道魁首之姿的身份,试问秦家剑冢敢接纳吗?

    也不敢。

    那就简单了,顾平安入不了桂花宴门槛!

    在神都城控诉喊冤也好,施展阴谋也罢,绝不允许他在书院宴会让陛下难堪。

    “朕岂会畏惧他?”

    女帝沉声道:

    “允许他走到朕面前,叫他直视着朕的眼睛,让朕看看他害怕恐慌的样子,让他无地自容!”

    轩辕婉儿一言不发。

    金奎蒲嵩二人垂手低眉。

    他们早已习惯圣人骨子里的倨傲,但孰轻孰重,且要分清。

    桂花宴一言一行,都会载入史册,不是野史,而是书院夫子执掌的煌煌正史,陛下立志做千古圣贤,可不能在宴会留下污点,届时不止天下十九州,连北莽南蛮都要趁机大放厥词。

    金奎突然问:

    “司长,西蜀公主府,包括那些不服皇权宰治的势力,一定会想方设法让顾平安进入书院,难道要兵刃相见?”

    轩辕婉儿还未开口。

    女帝冷言:

    “春雷始鸣?剑道魁首之姿?让他看看朕统御之下的大乾天骄。”

    “打到他跪下,最好名正言顺打死他,也省了向澹台氏姜氏让渡利益施展阳谋。”

    “无勇迎战,那就滚回去,朕行事公平,谁敢妄言?”

    金奎思索片刻。

    越简单粗暴的方式,越容易达成目的。

    他忍不住提醒道:

    “陛下,能唤动王剑,顾平安天赋很可怕。”

    女帝凤眸冰冷,一想到叛国者竟然唤动了太阿剑,她就顿感屈辱,再想到太阿剑在姜锦霜手上,她对叛国者愈加仇恨。

    “能唤醒王剑,是剑意契合,但他驱使不了王剑之威,无需多虑。”

    轩辕婉儿眼神略显飘忽。

    她知道顾平安的剑意,正因如此,她清楚地认识到对方试图颠覆千年以来的秩序。

    “婉儿,你觉得如何?”女帝问。

    “臣附议。”轩辕婉儿颔首。

    不敢朝前走,那就退回去。

    一往无前,圣地天骄都在等着。

    “你们先退下。”女帝轻拂裙袖。

    “是。”

    二人离开大殿。

    女帝不紧不慢地吩咐:

    “婉儿,朕心里知道,他既然敢来,就绝对不会再狼狈滚回去,叛国者应该能碾压同境界的武者,你授意各大门阀,要最拔尖最恐怖的后天境天骄,朕不想叛国者大出风头。”

    “更不可能让他上桂花宴歇斯底里控诉朕,朕最华丽最荣耀的场面,绝不能有哪怕一丁点污秽。”

    “是。”轩辕婉儿点头。

    她转身离去时紧锁深眉,内心隐隐约约有一种失控感,却无论如何都捕捉不到。

    女帝孑然一身屹立在窗前,唇角勾起绝美的弧度,笑容带着恨意,更多是解脱。

    终于能铲除自己的心魔。

    叛国者,你可知道,朕彻夜难眠时,脑海里都浮现你这张可憎卑鄙的嘴脸,你成功影响到帝王的喜怒哀乐。

    至于功过对错,史书自有评定。

    盖世女皇,千古一帝。

    你呢?

    池塘里一只不甘挣扎的泥鳅,努力溅起一些水花,但过路人有谁会记得这只泥鳅?

    而他们纷纷驻足,仰望膜拜九天之上的真凰。

    原本,你可以成为真凰身后的苍鹰,甚至是仙鹤。

    而你愚蠢到甘愿做一只肮脏蠕动的泥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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