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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戈寻思了片刻,接着问道:“你的升迁公文,是谁签发的?”

    胡强立马凑上来低声答道:“北镇府司镇抚使宋景,听说是信国公府宋家的人,出身比咱沈大人还要高一尺……”

    杨戈想了想,隐约猜到,这或许勋贵中有些人不满他不允勋贵插手东瀛,奈何不了他,就只能拿他曾经的下属泻火儿……或许还抱着些许瓦解他的势力,削弱他影响力的小心思。

    他问道:“最近所里被调走的弟兄,多吗?”

    胡强答道:“打去年您去东瀛那会儿,咱当初路亭百户所的弟兄就陆陆续续被调走了一批,先前您回来那会儿,又消停了一阵,这几天又开始抽风了……接到调令的弟兄们都在衙门里打点行装,不好意思来麻烦您,就俺老胡不要脸,厚着脸皮来打搅您。”

    他敢来麻烦杨戈,当然不只是如他说的那般“脸皮厚”、“不要脸”。

    作为当初杨戈还是路亭暗桩总旗时就跟着杨戈的老人,胡强心头很肯定,自家老上司对于他们这些老弟兄,心头确是存了几分情义的……

    别的不说,他们跟着杨戈那么久,真正冒险的事,杨戈是一件都没让他们去做过,他宁可自个儿亲自顶上去,都没拿过底下的弟兄当劈柴烧。

    杨戈搓着手犹豫了片刻,心中衡量着为了这点事儿进京去锤那个什么劳子宋景一顿,是不是有点太不拿皇帝的脸面当回事儿了?

    若这事儿若是放着不理,既恶心人,又膈应人……

    而且胡强这些人当初跟着他风里来雨里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应该受这种委屈。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杨戈略一思索,便很快拿定主意:“第一个选择:你们要还想继续在绣衣卫发展,那就回去撕了北镇府司来的调令,安心继续当差,后续北镇府司要还敢派人来,直接当成假传调令的贼人扣押在牢里,对外就说你们是指挥使沈伐沈大人的亲兵,若有调动需要沈大人亲自签发调令……出事儿,我给你们担着!”

    “第二个选择:要是你们只是想找个能养家糊口的营生,那就索性脱了这身儿官衣,往后就在路亭肩负起捕快的职责,维护地方治安、调查缉拿罪犯,我给你们开工钱,三节两寿都有福利,多的不敢保证,但至少和你们当下在绣衣卫的俸禄一边多,钱还干净。”

    说到这里,他正色的向胡强拱手:“我如今无官无爵,不好再强行插手朝廷的政令,朝廷面上不好看、影响也不太好,就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请你们见谅。”

    胡强连忙闪身避开了他的礼:“二爷,您就别寒碜卑职了,您是啥人,弟兄们心头都跟明镜儿一样,以您如今的位置,还能将事情做到这个份儿上,弟兄们心头感激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有怨言……”

    杨戈放下双手,挥手道:“那就别跟我这儿磨牙了,回去和弟兄们商量商量吧,这是人生大事,无须着急,我这儿的大门,一直为你们敞开。”

    胡强正色的捏掌一揖到底:“无论其他弟兄作何决定,只要二爷您不嫌俺老胡埋汰,俺老胡就铁定跟着您讨生活,任他是吃糠咽菜也好、上刀山下火海也罢,俺老胡但凡皱一下眉头,就是小娘养的!”

    杨戈笑骂道:“你寒碜谁呢,滚犊子!”

    胡强“哎”了一声,再次一揖手,转身快步冲出客栈,往上右所衙门行去。

    杨戈低下头,再度端起茶杯美滋滋的抿了一口:“啊!”

    适时,坐在门内的李青轻声笑道:“杨兄,旁人修道都只求一个心无旁骛、本心常驻,似这等红尘俗务避之尚且不及,你为何还要主动往上凑?”

    杨戈端着茶碗笑道:“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你应该是自小就在山上长大的吧?”

    李青颔首:“杨兄料事如神,小道却是自小便在终南山上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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