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放下

    腊月十五那天,格外冷。

    当年裴獗提刀闯到府上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裴獗目光幽暗地滑过娇艳的小脸,倾身下去……

    敖政沉吟一下,“是为梁焕章的事?”

    手下的触感绵软得不可思议,在即将远行的当下,每一丝每一寸都更是叫人珍惜,他低下头去,隔着布料轻轻吃她,一口一口如品味珍馐,冯蕴今日为送行而特地换上的新衣,很快便湿润一片……

    “该打的。”他慢慢放下手,垂着眼,“看在儿女的份上,阿媛你给我一个机会。可好?”

    可这么多年下来,敖政从未跟她红过脸,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是紧着她,讨好她,甚至在他母亲面前为她据理力争。

    元尚乙这才意识到有许多人看着。

    裴獗很英俊,硬朗,脸部轮廓在烛火摇晃的光影下,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

    冯蕴温和一笑,揖下,“谢陛下恩典。”

    他再三保证,裴媛抿着嘴,表情松缓了一些。

    裴媛:“松开。”

    “朕走后,王妃要保重自己。早晚添衣,多食餐饭。”

    “阿獗为人如何,你是知道的。别不知收敛犯到他手上,谁也救不了你。”

    从昨日开始,她就有点心绪不宁。

    冯蕴看着不免莞尔,“真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

    “带着孩子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裴媛仍不言语。

    说着,努了努嘴,示意董柏将他给冯蕴准备的小礼品呈上来。

    她忍不住,调侃他:“大王可是舍不得走?”

    许是今日看到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妾登门,受了刺激吧。

    对这个住在村子里养病的皇帝,他们既好奇,又敬畏,而元尚乙看到他们,也有一种依依不舍的眷恋。

    “你我夫妻一场,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能身居高位,是因你敖政于国有功,中京事变护驾得利,而不因你是阿獗的姊夫……”

    “这梁焕章就是蠢货,听到有人说阿獗的是非,便想表现表现,谁知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还冲撞了弟妹和陛下……我已责骂过他,他也自领了责罚。往后不会再犯。”

    他放低手段,伸手去握裴媛的手。

    此刻的他,还是那张脸,可与方才站在大军前淡定自若的雍怀王很不一样。

    裴媛也略略有些惊讶。

    “啪!”裴媛抽出手就给了敖政一巴掌。

    低下头,他又说了几句求情的话,便去向裴冲请辞离去。

    冯蕴微愕,“何事?”

    除了骂他“狗”,难言其他。

    这一刻,他却是闺房里舍不得娇妻的普通丈夫,眼里是殷切的渴望,直勾勾的,好似在等待一个离别的拥吻,和一场酣畅淋漓的诀别……

    敖政耷拉着眼皮,不停的告饶。

    冯蕴回头看他。

    “蕴娘……”

    旁人家的妻子,是不敢对夫郎说这种话的。

    冯蕴也很喜欢这个懂事乖巧的小皇帝,昨日就让人准备了给他带回西京的礼物,见状赶紧让人搬上车去。

    她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裴獗看她一眼,没有多话,仓促地卸去铠甲,双手撑在她身侧,看着她,双眼赤红。

    夫妻那么多年,生了三个孩子,敖政是个好脾气的男人,情分自然也是有的。直到现在,裴媛所有的小姐妹无不艳羡她嫁得良人,也没有人可以理解,她为何要任性和离。

    长门院里很是热闹了一阵,出发的时辰便到了。

    裴媛不忍再看,别开眼去。

    扣在腰上,越来越紧,越来越烫。

    天光刚启,暗沉不清。

    小满道:“卯时了。是不是前头的人吵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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