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悲苦

    她自忖跟敖政分开,就要保有距离,若自己还住在敖府,跟没有和离有何区别?

    他本想推拒,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敖相,一路辛苦。”

    “没错,假的。”裴媛眼圈一红,眸底渐渐浮出了一层泪雾,“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阿獗和李氏父女分庭抗礼,局势日趋紧张,我为免孩儿跟着我无辜受牵连……”

    “他是不是又和你絮叨我的事了?”

    明知不该在冯蕴面前多说,可这一声姐夫让他有所触动,忍不住便是一叹。

    在他又或是其他人的心里,冯蕴让老将军来提字的意思,便是要将此归为“裴府”的。

    “当然,也是不想拖敖家下水。阿獗要是胜了还好说,要是败了,那就是乱臣贼子了,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如何是好……”

    她赶紧差人上去搬卸。

    他说了很多,冯蕴偶尔答应两句,直接将人带入前厅去见裴獗父子,然后便去找裴媛。

    冯蕴知道她心里不熨帖,笑一下,由她去。

    敖政见她含笑不语,略显尴尬。

    敖政苦笑,“你阿姐是个倔强的性子,弟妹要是方便,帮我说说好话,不为别的,就当是为了小七他们兄妹也好……你看这儿子都成家了,我们夫妻分居相处,像什么话啊。将来阿左和阿右也要成亲,少不得要夫妻二人共同操持……”

    “要是阿獗惨败,裴府被抄家灭族,你说,他敖政会站出来,说我跟他和离只是权宜之计吗?他会陪着我一道赴死吗?”

    停顿一下,她目光微闪。

    毕竟王妃久居花溪村,并不会常来,而裴獗又有意将老父亲和家姐安置在安渡。

    敖政笑了起来,“来的来的,只是老人家不喜颠簸,行程缓慢,大抵要明日才到。我急着过来,脚程快一些。”

    人在大难临头时会做何种选择,经不出推敲,更经不住细想……

    冯蕴抿了一下唇,摇头。

    一个又字,让冯蕴哑然失笑。

    他朝冯蕴深深一揖,礼数周全。

    两个人说着便进了门。

    裴媛突然侧目,盯住她。

    敖政沉默一下,点点头。

    冯蕴点头。

    “冯府。”

    看得出来,他赶路很急,面容憔悴,比去年冯蕴见到他时,明显瘦削了很多,倒也因为身上少了些富态,颇显清雅姿态。

    “让弟妹看笑话了。”

    “那既是说好的,阿姐为何又当了真?”

    如今他的父亲和姐姐在此居住,她将宅子转让,怎么都是合理。

    冯蕴沉默。

    “我呸。”裴媛冷哼,“亏他说得出口。”

    人到中年,贵为丞相,他的气度也不可同日而语。

    “倒也寻常。世上夫妻,有几个能做到同生共死……”

    裴媛情绪淡淡的,“我不去了,万一他把小妾带来,也是难堪。”

    他这个爹,可很少夸人。

    看冯蕴无言,裴媛抬高了下巴。

    冯蕴无意在这种事情上纠缠,淡淡道:“拿去找人制匾吧。”

    -

    晌午在这边用了些点心,一行人便去了敖七的新屋。

    他何来负她的地方?

    敖政没有看到裴家姐弟两个,大抵也知道怎么回事,心头苦笑,嘴上无不是感激之情。

    敖政是黄昏时候到的。

    “有什么不得已?”裴媛自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她冷笑一下,问冯蕴。

    冯蕴微微一笑。

    敖政风尘仆仆地走下马车。

    敖政道:“路途遥远,好些亲眷都不能亲临安渡,便捎了贺礼过来,剩下的,便都是他祖母置办的……”

    冯蕴随口道:“祖母没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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