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沁心魄

    “钱财的事情,马虎不得,你要仔细一些。”

    人家送的是送的,人家的是人家的,冯蕴极是注意,常常叮嘱他们谨慎行事。

    邢大郎到年底又长一岁,嘴角都长出青幽幽的小胡子来了,更显成熟稳重。

    “娘子放心,不会出差错。”

    冯蕴点清了东西,让仆从带敖府的人去膳堂用饭,回来便将此事告诉裴獗。

    “我这还没有开始操持呢,敖家的礼就送到了,我这不管也不行了……”

    她说着,将一封信交到裴獗的手上。

    “大王过目。”

    信封上写着“弟弟,弟媳亲启”,字迹娟秀,看上去像是裴媛所写。

    冯蕴没有拆开信件,直接给了裴獗。

    裴獗没有多说,拆开读信,眉头便皱了起来。

    冯蕴察言观色,笑问:“怎么了?”

    裴獗把信纸推到她的面前。

    冯蕴扬了扬眉,“动动嘴说话,是会把嘴皮子磨破对吗?”

    裴獗:……

    冯蕴嗔怪地看他一眼,接过信。

    信里,裴媛除了问候他们,大概就说了两件事。

    一是说老父亲近来老毛病犯了,腿脚疼痛,不便出行,她要在府里照顾,要到十一月中旬才带着全家出发安渡,敖七的婚事,还得请冯蕴这个舅母多多操持。

    二是说到崔家的事情,崔母自缢,崔四娘子姊妹俩孤苦无依,她念及旧情,准备派人前去中京,把她们接到府里。

    接到府里做什么,裴媛没有说。

    崔稚如今是官奴的身份,给敖七做妻是不能的,但她当初就极是喜爱崔稚,想必是不忍心看她落难,而且,当初敖七一再拖延婚事,裴媛内心大抵是有些愧疚。

    至于有没有别的考量,就不得而知了。

    冯蕴放下信件,笑了一下。

    “这崔四娘子还成了抢手的馍馍,平原县君要去西京要人,这敖府又去了,怕不是要抢得打起来?”

    她用的是玩笑的语气,裴獗眉心却蹙了一下。

    “长姊是不落忍。”

    冯蕴点点头,没有回答。

    “随她吧。”裴獗面色平静地说完,对冯蕴道:“敖七的事,就得劳烦蕴娘了。要是你分身乏术,交给阿楼去办,也是可行的。”

    阿楼年纪不大,但做事有章程,裴獗也知道,他是冯蕴亲自调教出来的得力管家。

    冯蕴摇摇头,“旁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唯独这事不能假手于人。我得亲力亲为。”

    裴獗没有多说什么,再一次伸手,准备拉她。

    可手没碰到,冯蕴先开了口。

    “大王要是困了,先歇下。我还得陪大兄去一趟新宅,他明儿一大早就要走,我得趁着这功夫,将宅子的事情,跟他通个气。”

    温行溯说是万般皆随她,可到底是他的住处,很多东西还得他点头才行。

    “早点睡。”

    她说着再一次转身离开了。

    裴獗的手,又一次落在了茶盏上,幽幽一叹。

    -

    冯蕴走出院落,就看到温行溯驻足在花墙之下。

    叶子掉得差不多了,一片花树从繁花重重到如今的干枯衰败,看上去很是萧条。

    冯蕴走近,“大兄脸色看着不是太好,可是累了?要不明儿再去新宅?”

    温行溯方才在走神,闻声回头,朝她温声一笑。

    “不妨事,吃过饭走走也是好的。”

    对修房造屋的事情,温行溯一开始就不上心。

    行伍多年,他只有当初在信州置办过一座宅子——春酲院,那时也是为了方便冯蕴过来小住……

    但冯蕴为他操持忙碌,他要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倒是过分了。

    所以,温行溯笑容满面地跟冯蕴讨论了一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