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现眼

    冯蕴微笑,“大长公主教子得当。”

    明明是一句夸赞的话,濮阳漪却听得脸热。

    要是教子得当,又怎会有小界丘的事,又怎会让人打得要生要死?

    她看一眼温行溯面,再看濮阳纵厚着脸皮继续吃东西,浑然不觉的怂样,几乎要原地去世。

    “哥哥……”

    她小声提醒。

    “王妃在说话。”

    濮阳纵抬头,懒洋洋地道:“听着呢,王妃夸我。”

    濮阳漪扫一眼低敛着眉眼的温行溯,恨不得掐死濮阳纵这个祸害。

    她暗暗瞪濮阳纵,暗示道:“来村里讲学这么久,难道哥哥就没有什么体会?”

    她是想让濮阳纵借着这个机会表现一下,顺便向冯蕴道歉,深刻反省。

    以便让温行溯听见,了却她一桩心事。

    奈何濮阳纵筷子都没有放下,懒洋洋地换了个坐姿,俨然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全无世家郎君的风度,皮笑肉不笑地道:

    “要论体会,那就多了。”

    又指了指面前的木案。

    “只是美食当前,我的体会说来不雅,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

    濮阳漪看不得他吊儿郎当的模样。

    那只会让温行溯对他们家人的观感更差。

    “哥哥。”她轻咳,“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濮阳纵扬眉,终于放下了筷子。

    “非得让我说体会,那我就不客气了。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蚊子咬,老鼠叫,上个茅房如放炮,村舍凄寒,谁住谁知道……”

    还挺顺嘴?

    冯蕴都听乐了。

    村学条件有限,普通人兴许觉得可以遮风避雨就行,容易得到满足,但丹阳郡王是什么人?

    在村学里的每一天,想必都如同坐牢。

    “看来花溪村学的设施,须得再改进。多谢郡王提点……”

    她煞有介事地朝濮阳纵行了一礼。

    濮阳漪羞得满脸通红,“蕴娘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花溪村学我去看过,宽敞明亮,冬不冷夏不热,哪里像他说的那般不堪……”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濮阳纵受了这么久的闲气,哪里容得她抵赖,“要让你去,保管不到三日,就要哭爹喊娘地回去找阿母告状……”

    濮阳漪那张脸啊,火辣辣的,像被人放在火上烤。

    兄长如此,让她怎么在温将军面前抬头?

    “诸位慢用。”温行溯突然起身,朝他们行了一礼,“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罢不等濮阳家兄妹回应,又望向冯蕴。

    “腰腰,我回营了。”

    冯蕴眼看一眼濮阳漪红得滴血般的脸,当即站了起来。

    “我送送你。”

    “不用。你陪县君和郡王用饭。”

    温行溯再次朝他们点头示意,然后慢慢退席,走出门去。

    冯蕴跟上,对濮阳漪道:“我去去就来。二位慢用。”

    他们兄妹二人一前一后的出去了,留下濮阳漪兄妹两个大眼瞪小眼。

    濮阳漪气得脸色发青。

    “你故意的?”

    濮阳纵抬抬下巴,“是又如何?”

    其实并非完全故意,东西好吃,他是真的忍不住想吃。

    不过濮阳漪问起来,他非得这么说,以报她的一箭之仇。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那个温将军,有事没事往花溪跑,还非得说服阿母在这里修房造屋……濮阳漪,你知不知羞啊,倒贴男人有意思?”

    兄妹俩从小吵到大,嘴上从来是不肯相饶的。

    但是,以前濮阳纵说得再难听,濮阳漪除了跟他吵架,便是跳起来揍他,兄妹俩追得满院子跑……

    她从来没有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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