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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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佑离去了,侍卫营的人仍旧守在厢房外,高大悍勇,尽责尽职,无论是禁军还是缇骑司,都无法踏入一步。

    两方人马对峙的姿态,引发无数的猜想。

    在等着纪佑传信的短短时间里,冯蕴的脑子千回百转,闪过无数个念头。好的,坏的,不同的结局,她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料跟着纪佑回来的人,不仅有姚大夫,还有濮阳礼,唯独没有裴獗。

    “夫人。”大满低声唤她,“太医来了。”

    冯蕴恍惚一瞬,“将军呢?”

    大满看着濮阳礼,这位太医令神色略显踌躇,但字正腔圆,“太后殿下失血过多,尚在昏迷,众臣皆在室外守候。裴老将军又恰好赶到,大将军此刻走不开,令老夫前来为夫人问诊。”

    裴老将军到了?

    冯蕴沉吟一下,微笑着卷起衣袖。

    “那有劳太医令了。”

    濮阳礼坐下来,三根手指搭在冯蕴的脉腕上。

    姚儒就立在一侧,没有出声。

    片刻,濮阳礼就收回手,捋着胡须看了冯蕴一眼,不痛不痒地道:“夫人身子虚弱,肝郁脾虚,又耗损了心神,调理还需时日,急不得……”

    冯蕴不知这句“急不得”有没有包含别的意思,但他在濮阳礼的脸上看不出恶意,倒是无意间发现了一丝隐忧。

    他的儿子和裴獗走得近。

    最怕裴獗跟朝廷翻脸的人,就是这位太医令啊。

    冯蕴笑着谢过,又冷淡地询问。

    “不知太后伤到何处?”

    身为一个被软禁的嫌疑人,冯蕴是有立场问的。

    濮阳礼明显犹豫了。

    他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一时老脸发热,目光闪烁着避开,顾左右而言他。

    “未伤及要害,多加休养,应无大碍。”

    冯蕴并不肯就这样结束。

    她蹙着眉头,状若关心。

    “方才下台阶时,我观察过,那一团血污色泽暗红,出血量不小,殿下应当伤得极重才对?可我细想,木梯上并无尖刺,即便有所划伤,想来也不该流那样多的血,还是从裙下淌出……”

    她盯着濮阳礼,风姿清艳,双眼颇有一种看透本质的清亮。

    “那模样倒像是小产出血,但太后殿下寡居多年……”

    她摇摇头,失笑,“是我胡说八道了。”

    濮阳礼尴尬地垂眸,抖了抖袖子,朝冯蕴揖礼。

    “夫人这边无事,老夫便先走一步了。”

    冯蕴不留他,“太医令慢行。”

    虽然濮阳礼什么都没说,可冯蕴已经全然明白了。

    濮阳礼一走,姚儒便上前致歉,“姚某无能,没有帮到夫人。”

    “姚大夫客气了。”冯蕴看了看他。

    “依你所见,太后可是小产出血?”

    姚儒点点头,“bā • jiǔ 不离十。”

    冯蕴突觉浑身冰冷。

    一个没有成形的孩儿,就那样在她的面前,在李桑若的肚子里,成为了她的母亲算计他人的牺牲品。

    他是不幸的。他又是幸运的。

    不用来这世间,看道理沦陷伦常颠倒。

    “太后行此狠招,当真是想一箭双雕,要我的命啊。”

    屋子里都是自己人。

    此言一出,气氛压抑,神色俱是冷凝。

    葛广望着冯蕴,道:“裴老将军来得很急,想是听说了什么,脸色很是难看,径直把大将军叫去了。”

    姚儒证实,“方才小人在那边,也恰好看见。”

    裴冲对大晋朝忠心耿耿,绝无可能允许裴獗胡作非为,尤其在他们眼里,裴獗行事大变,全是因为她这个狐狸精撺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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