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

    稀薄的月光下,那群不祥的怪物又出现,它们正在快步冲向医院,要去熄灭那该死的光明,它们不能看见那家伙回来!所有的小队不约而同地违抗命令去绞杀那家伙,冲在第一位的是一只独眼狼,然而正当它要为自己是第一只踏进医院大门而沾沾自喜时,一阵箭声传来——

    “嗖—”

    “啊——”

    那只箭精准地射中了狼人最后的眼睛,如果它没死的话,它可以光荣地带上伤疤去享受后代的尊敬和全天服务。但可惜的是,阿麦并不想让它话,第二支箭紧挨着射穿它头的第一支箭,凶狠地夺下了它的生命——它就这么死了。

    阿麦缓缓地走了出来,他仍旧叼着烟,脸色还是平常的麦色,但心脏处——却只剩下那个大洞了,全身布满了被烧黑的地方。“果然,还是这玩意儿好使,械局生产的都什么玩意。”

    他仍旧站在这里,抽着烟在思考,在等待下一波的敌人,不得不说,人在最后时刻还是能想明白许多事的,时间和死亡冲成的咖啡令他无比清醒,他继续射杀着那些前来送死的狼人,身上的箭化作墓碑,一下下把狼人砸进死亡的土地里。

    他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与其他人似乎并无什么不同之处,也许自己只是一粒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沙罢了,但齐诚的出现,改变了他。如果没有他,自己恐怕早就死于街头的混战了。

    那时他还替齐诚挡了一拳。

    “你看起来很像个阔人,怎的?来这里看热闹吗?不想挨揍就赶紧滚回去!”

    但齐诚笑了。“大个儿,我看你挺能干的,要不,跟着我干一重大事业?放心,我不会亏得你的,并且,我相信你会找到自己的价值。”

    “抢劫吗?管饱就行。”

    “不,是劳动。”

    就这样二十多岁的他与齐诚一起开始了近二十年的流浪加耕种之旅…

    阿麦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他此时的他已经身负数伤。“要是那时候我知道所谓的‘大事业’竟然只是种地的话,我绝对要把他打一顿然后塞进垃圾桶里。”

    最后几只狼人朝他冲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箭袋,却发现那已经空了。“也好。至少,我没有像废物一样死在床上…”他闭上了眼睛。

    “狠人你手抽筋了吗?能不能给人个痛…快?”他愤怒地睁开双眼,却只看到一姑娘转着匕首在向自己打招呼,那几只狼人躺在她的脚下,而她灰银色的长发丝毫没有染上旁边的脏东西。

    “你好啊,初次见面,我叫洛夕。”她竹绿的眼眸在阿麦看来是十分危险的征兆,他连忙后退了两步,“你想干什么?”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到现在了你还没死。”

    阿麦笑了,“看来,我是最没有风范的神了。”

    斗神,象征奋斗的神,还被时间与生命爱恋的神,别说阿麦没心脏没了,就算他那头没了他也能瞎着乱蹦哒几下,只要,他还有奋斗的精神。

    洛夕也忍不住笑了,这虽然是她第一次干违背良心的事,但在她本心的逼迫下,她不得不走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肩膀,手上一阵橙光闪过。

    “你——”“嘘——别吵到他了。”

    阿麦已经无力阻止这一切了,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战斗上的他眼睁睁的看着洛夕夺去了他的力量,“你这个强盗...”在离开这个世界时,他最后的躯体仍保持着站立的样子,未曾倒下,这个死死抗争一辈子的男人,在那一刻仍旧不肯向失败低头。

    氓神的力量,在她手上闪烁了几下后,便也没了动静。

    她给了他一个痛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的是自己城外开垦的几亩苦地?为的是领袖对他的最后的信任?为的是给自己这一生画上个句号?或者说…

    他没有逃跑的借口,他生来便想要去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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