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

    白术手心撑着颊侧,手肘搭在吧台半仰头,她一双婴儿蓝的眼睛,纯粹独特,吧台处光照不强,长睫投下阴影,仔细瞧才能窥见一方偏深的蓝,近乎沉寂的深水。

    但她的语调依旧带着点沉闷,恰到好处的后怕:

    “可是现在我还不会打架,没有反抗的本事,这地方哪里不能去啊?我怕再遇见那种坏人。”

    “别怕,这附近我当家,你再多露几次脸就没这不长眼的狗东西了。”

    宁稚语气放轻,伸手揉了揉白术头发,“不能去的确实有,街口霓虹灯往西,就是咱对着的那片街区,尽量不要靠近——西街区鱼龙混杂得厉害,都是亡命的军火贩子、脑子有病的赌徒,当家人也不是这块儿的,远着点。”

    没错,白术心想,她确实不避讳这些。

    提起hóng • dēng • qū 时风锦云带着遮掩,谈到外城现状生存窘迫时刘胖子藏着不忍,宁稚却足够清醒关怀,也足够坦白透彻。

    和老头儿的教育方式很像。

    “好哦,”白术乖乖点头,“我记住了。”

    抽空她就去摸个底。

    把果汁牛奶全部喝完,白术把杯子推给宁稚。

    “真乖,”宁稚拽过张纸巾递给她,又揉了揉白术脑袋,“多大了?有十岁没,以前上学吗?”

    白术:“上过一阵学,快十一了。”

    应该吧,她能感觉到这是自己以前的身体,很瘦但相当精实,不然昨晚不可能及时抢险。

    只是她在十四岁前基本没长个,净身高一米四三,不然老头儿也不会执着于订牛奶,脸也足够有欺瞒性。

    “哦,四五年级差不多,那你还想上学吗?后街就有小学,你想进明天就能进。”宁稚补充,“还有你的ID,我刚找人帮你办了,能收钱的业务办的都很快,今晚就能好。”

    白术略微思考:“我——”

    “不好意思来晚了!”

    酒吧门口传来声音,风锦云推门而入,刘胖子紧跟其后。

    “怎么这么慢?”宁稚倒了两杯朗姆酒,随口打趣,“我以为你们不是去停车,是要给我车库翻新一遍呢。”

    “别提了,遇见个倒车入库压线撞墙的脑残,”风锦云喝了口酒,畅快地一舒气,“还把油门当刹车使,差点撞到我,我都以为他要谋杀!”

    众人失笑。

    “你们刚刚聊过了?”

    风锦云看到牛奶瓶,对白术笑笑:“你宁姐还给了牛奶贿赂,是不是她太凶吓到你了?她哄孩子就和胖子一样,送吃的送喝的。”

    “不啊,”白术乐道,“宁姐姐很好。”

    刘胖子被酒辣到,斯哈着舌头比了个大拇指:“宁老板人美心善,我就知道你和她处得来!”

    “喝这杯。”

    宁稚调了杯低度酒给他,又看向风锦云,“云箭那些队员的地址我都发在你手机上了,基本都住在后街附近,家有孩子老人的我都标注了,还有一个家里没人了,给他烧点纸。”

    风锦云收敛笑意,沉默点头。

    “对了,还有老安死前说的那件事,”宁稚指尖点点吧台,压低声音,“关于污染防治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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