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土为安

    我跟着师父学的医术是用来救人的,救狗真不是我擅长的。更何况此时的大黄已经中毒太深,或者说这毒镖上的毒毒性太猛,根本就没有给人挽救的余地。躺在地上的大黄突然间不抽搐了,它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偏着头看杜鹃。

    杜鹃这丫头一喜,还以为大黄自己好了。我在身后看得心里一酸,知道大黄这是和人一样回光返照,只不过此时的它还有最后的执念罢了。

    大黄汪了一声,这声音一点都不凶狠,很浅,像是告别,也像是小狗初生呼唤狗妈妈的那一声,很是稚嫩。

    大黄拼命地想要头再去蹭杜鹃的手,此时的杜鹃就像明白了什么,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扑通。

    中毒太深的大黄终究是没有挺住,头才刚刚碰到杜鹃就直挺挺地倒在了水泥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杜鹃将大黄抱在怀里痛哭,这只陪她在山里过了五年的土狗,这只昨晚来到院子里带我们去找杜鹃的土狗,这只在野猪盯上我时,奋不顾身扑向野猪的土狗……

    莫名地我觉得喉咙有点紧,看着躺在杜鹃怀里眯着眼睛的大黄,我的心就像被狠狠剜了一刀一样,有股气闷在胸口怎么也出不了,很难受。

    “至于吗?一条野狗而已,哭得和死了爹一样。小丫头片子你差不多得了,反正它死都死了,赶紧松手我把它带回去交差。”

    那男人将套索往后猛地一扯,套在大黄脖子上的套索顿时就收紧了,将大黄脖子上的一圈毛都给勒了进去。虽说大黄已经死了不会有痛感,但站在杜鹃身后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前一步徒手抓住了那男人的手腕。

    “卧槽,放手!”男人一开始还很硬气,瞪着眼睛威胁我。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我有些不对劲,我咬着牙想要控制自己的愤怒,但抓他手的力气却是越来越大,就和铁钳一样把这男人的手腕都给捏青了。

    “哥,大哥,我错了,你快放手行不行,痛死我了!”

    男人被我捏的跪在地上求饶,我看了眼他腰间别着的一个竹筒,他之前就是用这东西把毒镖吹到大黄身上,把大黄给毒死的。

    “把狗留下,你可以走。”

    这句话几乎是从我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很想让萧九九一剑把这人给剁了,但无论是从公理也好,还是从法理也好,他杀死的也不过是一只狗而已。就算这件事发生在城里闹得打官司,这人也不过是赔杜鹃一些钱罢了。

    也许是看出了我不太对劲,这人被我放开口连套索都不要了,屁滚尿流地往门外跑,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里。

    杜鹃抱着大黄眼泪都哭干了,那些村民们见没有热闹可看,也都扛着锄头该干活的干活,该煮饭的煮饭。

    老头儿叹了口气,将杜鹃的户口本递给说道,“后山那颗柳树下面的地是我家的,你们把大黄弄到那里去埋了吧。”

    老头儿也算是通情达理的人了,要不在别人看来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还说什么埋不埋的,往山上一丢就算完事。

    等杜鹃这丫头哭得昏死过去,我让怡安把小丫头给带回房间里休息,从屋子里随便找了个麻袋把大黄给装上往后山走。用工兵铲给大黄挖了个坑埋进去,担心会有其他野狗或者什么人来搞破坏,我又把周围的土回填后弄平实,随便从旁边扯了一点草茎盖在上面。

    “大黄,这辈子你是一条好狗,到了阴间那判官肯定会让你下辈子当人的。”

    我叹了口气,提着工兵铲转身正要走,余光中突然瞥到一株粉嫩的花骨朵长在埋大黄的那块土上。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心里有些吃惊。这里的土刚才可是全被我翻出来又回填回去的,这什么花在一眨眼的功夫里就能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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