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沙海 :致幻

    潘顺笑了笑,说这是赶山落下的毛病,走夜路身上不带点火心里发虚,要不是见不到光他也忘了这一茬。

    依靠半截蜡烛摇曳的光亮我们加快了些脚步,只是这墓道极长,一盏茶的功夫竟还未到头。

    老李头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感觉越来越沉,我撇过去看了他一眼,脸色煞白,那腿上一路滴着血、绑在手臂的白料子已经染成了红色。

    “师傅,要不咱歇会儿?怕您着身子扛不住。”我请示到。

    老李头微微沉下的脑袋抬了起来,原本痛苦扭曲的脸露出一抹浅笑:“不碍事,得赶紧寻出路。”

    我放缓了些脚步,好让他不会因为行进过快流更多的血,当走到有一个转弯口时,远远传来了哼唱声,声音细长清迂,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是不是鹅山的女鬼找上门了?”潘顺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我问到。

    我说应该不是,那凶鬼像是唱大戏,这声音婉转轻悠,不似一人口中出来。

    说也奇怪,这墓中传出的异响我不仅没有感觉害怕,反而心里觉得踏实不少,整个人放松下来。

    潘顺回转过身继续领路,我看着老李头似乎也挺享受,眼睛半睁半闭往前蹒跚着,没有之前那般痛苦状。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是依旧鬼打墙般绕着弯,我正要开口问潘顺是不是错过了出口,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前头飞来,正好从我的头顶掠过。

    我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去勉强看清是只大鸟,但当我转过头来,却发现站在我前方不远处的潘顺不见了,那半盏红蜡烛坠在地上,我又看向左边的老李头,他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傅?潘叔?”我心头一怔,四处都瞧不见这两人拼命大喊,但这墓道中只有我的回音。

    我定了定神用力睁眼往前瞧去,那原本狭长的墓道居然成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厅堂,大红色的纱缎挂满墙面,厅堂最前端有支了桌椅,一个满头白发的老汉正坐在那吃面。

    “老人家,这是什么地方?”我心生疑虑,但还是踏步走了进去寻问。

    老汉没搭理我,自顾自地继续吃着,我四处张望后发现刚刚进来的墓道已经消失不见,一位身穿红袍的姑娘捧着案板从院外走了进来,案板上盛着碗面。

    她的这身打扮根本不是六十年代的穿着,举手投足间像是古代的丫鬟。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朝女子寻问,她看了看我旋即将面食摆在了桌上,又折返了出去,没有只言片语。

    我揉了揉眼,眼前的场景瞬转,我又置身在一个漆黑的空间中。

    我的脑子开始恍惚,如同魂魄被抽离般一股茫然无措感上涌,这种空洞的黑暗中就连自己的身子都无法看到,我试着前行又如悬浮般顶不上力,此刻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

    一个二十出头的热血青年还没实现人生理想、余家的香火还没给续上就壮烈了这得多冤?想到这我不禁鼻头一酸,脑海里浮现出和方晴、强子她们插队的那段时光,怎么就这么倒霉赶上趟鬼门关。

    此时虚无的黑暗再次发生变化,周围突然亮起,我勉强着睁开眼睛发现此时此刻又来到了一片田埂地上,方晴站在老槐树下向我露出纯洁的微笑。

    怎么方晴也牺牲了?我心里一沉打算上前询问,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从身后将我拽住,我顺势回头一看发现是老李头,他嘴里念叨着什么,但我根本无法听清楚,我欲挣脱束缚他仍紧抓不放,还一个劲地拼命摇头。

    我望着他那身长大褂,猛地想起今天下矿洞的时候并不是穿的这身衣服,况且他已经负了伤,怎么一点血迹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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