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沙海 :吉地凶葬

    老李头的宅子四周空旷,正好能看到一大片的田地,此时我见到强子等人已经握着镰刀出门,本来哥几个就有些怀疑我这几天有些神神秘秘的,我便匆匆和老李头告辞去跟队伍会合了。

    天已经很亮了,村长将挂在树头的一小截铁轨敲响,当当当发出集合的金属声,强子和眼镜带着破旧的绿军帽蹲在墙根子旁,方晴围着个花围巾站在大树底下,我沿着田埂抄小道飞奔过去,和他们打起招呼。

    “华子,你这几天干啥去了,怎么这么神神秘秘的?感情是要脱离群众队伍?”强子见到我从腰上抽出帽子扔了过来。

    我面做痛苦状有气无力地说不知是不是肚子受凉,蹿了一晚上的稀,整宿公厕宿舍两头跑。

    方晴听到后拿出个碗往里头倒了凉白开递给我道:“闹肚子不是小问题,严重情况下会脱水中暑,这段时间别喝生水。”

    “我滴乖乖,方晴同志啥时候能这么对我,就算蹿稀蹿个把礼拜我都甜。”强子在一旁看着泛酸,插科打诨说到。

    “去你的,咱们纯洁的知青队伍不容许给你搅和了。”说着将水壶推给了强子,扭头下田了。

    除了我的母亲还没有女性这么关心过我,我的脸一阵灼热,心里美滋滋的。

    皖南的稻子收得早,黄梅才没过多久就到了收第一批早稻的时候,我们四名知青和村民们在田里一字排开,大家背着箩筐猫着腰一手揽着稻子一手舞着镰刀在广阔的田野里收获喜悦。

    收割稻子虽然是枯燥的重复性作业,但我们却干劲十足,这弯下的腰没怎么伸直过,直到中午铁轨又被敲响,我们才从田里站起身子结束劳作。

    “妈的累死我了,这腰都断了!”强子手叉腰扭着身子叫到。

    “我看你不是干的劲头十足,这下怎么又骂娘了?”眼镜其实也累得不行,坐在石头上躬着腰还不忘臭他。

    “要不是方晴在,咱们哥几个会卖这么大力气?”强子回道。

    “同志们我不和你们胡诌了,肚子又疼了,强子下午帮我和村长说声,我得去找老周抓副药。”我让强子帮我下午请个假,说是要去赤脚医生周海生开点药吃,其实我是要去老李头那,毕竟昨天已经商量好了中午得去解决那女鬼。

    “行,你放心大胆的去,我会和方晴说清楚的。”强子拍着胸脯一本正经开玩笑到。

    我又沿着田梗子抄近道去了老李头那,结果瞅见潘顺已经到了,正和老李头在摆弄着什么。

    只见老李头门前立了个梯子,潘顺正站在梯上手里拿着面铜镜倒挂在门楣上,并用块红布将镜面蒙了起来。

    “潘叔,割稻子咋没见你人?”我朝他喊道。

    “兄弟,一大早李师傅就让我去置办驱鬼的家伙什了,我可没闲着。”潘顺回头瞧见是我来了便开口回道,差点将镜子打下来。

    我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东西,有桃树枝、公鸡、菜刀、红绳、香烛、盛满香灰的炉子、还有一盆子铁砂,这哪是驱鬼,倒像收破烂的摊子。

    “小子,把绳子捆到盆子上,快午时了!“屋子上头传来声音,是老李头站在了房顶上头,他甩下来根麻绳,要我捆在铁砂盆上。

    我麻溜地按照他吩咐将麻绳捆在盆上打了个十字结,慢慢将盆端起让老李头给吊上了房顶,他随后将那盆铁砂均匀的铺在了上头。

    别看老李头的岁数大了,上腾下挪的动作还是十分利索,这家伙年轻时候肯定是个练家子有点功底。

    晌午的太阳直直照着村子,这气温比早上高上十多度,家家户户都闭着门在屋里凉快,整个村子又如同夜晚般看不见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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