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起了粗气

    “那你们为什么不辞职?厂里有怪东西,大家还留在这儿干啥?”

    我疑惑地问道。

    “走不掉的,厂里的职工就像是等待生命消逝的笼中鸟,一辈子都将被枷锁困住,直至死亡。”

    来自精神世界的压抑往往比肉体的痛苦更令人绝望,这个工厂的水实在很深。

    假弥勒把我带到此处,还说要让我做一个选择,我在想,祂口中的选择到底是什么。难道是要我在反抗和认命之间选一个吗?

    “我们就像生活在某个圈子里,永远也走不出去,即便是找到通往外界的出口也会再走回来。没有办法,我们只能给工厂打工,赚的工资也都在工厂花的精光。”

    江小南的怨气很大。

    “这些上世纪的老房子,是我们真正的家,因为这是我们花钱买的。我们向工厂贷款买工厂的房,一还房贷就是几十年。”

    原来我所处的时间段并非上个世纪,而是现代社会。

    根据她的描述来看,工厂的生活已经压抑到极致。

    “其实厂区很大,这里有医院、学校、集市、娱乐场所,也有很多很多工人。”

    如果工厂与外界处于隔绝状态,那么,集市里卖的蔬菜水果是哪里来的?还有肉蛋奶的进货渠道是?

    我低头思忖,工厂dú • lì 于世界,或许是人为造成的。

    “好啦,咱们安全啦。”

    江小南突然停住步子,我一个没来得及就撞上了她柔软温暖的后背。

    “不好意思,有没有撞疼?”

    我抬头道歉,却看到一双清澈、魅人的眸子瞥向我。

    “我不疼。倒是你,怎么都刹不住车呀,笨蛋。”

    她柔顺的头发随意扎起,脸蛋圆圆的,有点婴儿肥,穿着到膝盖的连衣裙,人长得很漂亮,皮肤也白皙。

    “嘿嘿。”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傻笑。视觉恢复以后,我不再感到紧张,心情也稍微有些好转。

    “走啦,先来我家待一会吧。话说,你不是厂里的职工吧?”

    江小南目光狡黠,透露着一种古灵精怪又温柔体贴的矛盾感。

    “嗯?你咋看出来的。”

    我询问道。

    “你身上有股不属于这里的味道。”

    她拉着我的手不松开,好似在尽可能的去闻自由的气味。

    江小南住在四楼,也就是楼上。

    整层楼相比于三楼都干净不少,而且非常安静,走廊上除我俩以外,根本见不到其他人。

    一些纸盒子整整齐齐的码在墙角,还有些缺胳膊少腿的凳子。

    “家里有点乱,别嫌弃。”

    打开刷着绿漆的房门,我闻到阵阵香气,是香水的味道。

    “一点都不乱,你收拾的好干净。”打量着江小南的家,我忍不住夸赞道。

    “你坐下歇歇,我去给你泡个茶。”

    她嫣然一笑道。

    “不用麻烦。”

    我连忙摆手回绝,倒不是我客气,实在是我不敢喝外人的水。

    “哎呀,乖,听话。”

    她背对着我蹲下,打开电视机柜下面的小门,掏出一个马克杯。

    我无奈坐下正准备问她点事情,却看到茶几旁的垃圾桶里有很多用过的避孕套。蓝色的、绿色的、粉红色的,每个套的圈口尺寸还都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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