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

    原以为白僳要做什么的安向文这十多分钟内一直没有听到声音,他又敲了次问了声,还是没有回应后他决定自己开门。

    先是门锁被打开,再是小幅度推开门,从洗手间内探出一颗卷毛脑袋。

    安向文朝病房内打量一圈,发现白僳坐在他自己的病床上,在闭目养神,说不定睡着了才没听见他的问询声。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把我赶到洗手间里啊。

    安向文不懂,他一点点走回去。

    本来想回自己的那半边,但鬼迷心窍地,安向文挪到了白僳面前。

    “白哥。”他小声地喊了下,黑发青年没有睁眼。

    安向文再喊了几声,音量一点点加大,依然没得到回应。

    于是人类胆子大了些,他悄咪咪地伸出手,指尖伸向白僳的脸。

    他有点在意……就一点点……就让他摸一下——

    安向文的小动作顿住空中,他对上了忽而睁开的黑眸,尴尬地露出笑容:“嗨,白哥你好啊。”

    黑发青年仿佛刚醒来睁眼,瞳孔还未聚焦,呈细长的一条,他与外界的疏远感从未如此浓重过。

    安向文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注视着,整个人僵在了那,连做小动作的手都未收回。

    过了会,白僳神志回笼,他揉着脖颈坐了起来。

    刚刚倚靠的姿势不怎么舒服,长时间没动导致他脖子有点酸。

    没理会他面前一动不动且朝他伸着手的人类,而是把安向文往旁边一扒,自己站了起来。

    一楼……穿着病号服去有点显眼了。

    白僳在房间里找了圈,把安向文同事帮他送来的外套夹克拿了起来,向后一披,穿在了身上。

    人类终于找回了自己说话的能力,回头一看,自己的衣服被白僳穿了。

    “白哥,那是我的外套。”

    “借用一下。”

    “等……”这个口气听起来安全不像是要还的意思啊!

    人类阻止不能,眼睁睁看着白僳把他衣服顺走并离开了病房。

    现在是六点十八分。

    白僳出了病房后直接下楼,因为也没到睡觉的时间,医护都未阻拦,他还披了外套,更不扎眼了。

    四楼到一楼也很快,只剩一个拐弯时,白僳回收了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白色眼球,眼球自然且流畅地融进了他的掌心。

    接着,白僳以人的视角看到了那名坐在箱子上的小孩。

    来来往往仍有一些病患与护士医生,但没人注意到他,除了白僳。

    大概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小孩也看了过来。

    孩童白得有些异样的小脸冲白僳露出了笑容:“哥哥好啊,能帮忙搬一下箱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