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剑斗强弓,幼虎搏豪雄

 李云秋见屡屡受创的对手顷刻之间,便已呈现出新力焕发,颓势尽去的气象,瞄准沈澄胸腹的单起眼眸瞇得更紧了。

 气力于一呼一吸间恢复如常,尚可解释为将道门吐纳之术练至精通境界所致。

 但沈澄就连肩臂处的肌肉,也似比片刻前强壮结实三分,非道门功夫深湛所能解释。

 这种种令久习武艺的好手,尚且无法理解的奇妙变化,令李云秋想起了被自己一箭射死的铁剑门道人。

 常言虽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可在许多时候,这只是因为所谓的强龙还不够强而已。

 昔年的通正道人不过一人一剑,便把五家上一代高手杀得零落。

 李云秋的父亲,当时岂非同样手持星落银空剑?

 可这何曾碍着通正道人双手举剑疾劈,单凭剑上劲气就把他对半切开?

 眼前的少年,既然尚在炼筋境界,与当年的通正道人自然没法相比。

 但他流露出的无尽潜力,足以支撑着少年走到昔日道人的高度。

 就连姚琰欣,似乎也不曾带给李云秋这般确切无疑的认知。

 李云秋年少时在外游走多时,遇见过无数比自家兄弟四人强大得多的对手。

 之所以能安然回到小镇,执掌家业二十年,只因他知晓战前作好必要准备的重要。

 只要情报充足,准备妥当,就连炼神境武者也曾折在云林四杰的连手之下。

 沈澄虽然前途无限,可心性经验毕竟尚未到位。

 若非必须安排充足人手,尽可能拖延道观主力的脚步,避免最后一拨刚刚离镇前往州府的车马被截,此刻的沈澄已经是个死人。

 世间猎者,素来是为求猎杀得手,机关、诈术、伪装。

 甚至群起而攻,无一不可为己所用。

 然而不知为何,陷入单打独斗处境后,李云秋只觉沈澄手中铁剑,比麋鹿头上雄壮尖角犹要诱人注视。

 当下迅发一箭,直取沈澄握剑手腕!

 以目前两人相距,沈澄未及冲锋至李云秋身前,李云秋已足连射八箭。

 倘若沈澄抱持昔日战法,仗着铁剑蛮劲砸开箭矢,气力必然大有衰减。

 冲至李云秋近身时,剑势也将如强弩之末,在一身武学寻不得明显短板的李家家主面前占不了好处。

 然而全真剑法乃是内家正宗,剑力虚实并用,讲求用劲合宜巧妙,胜于偏重劲力雄浑。

 近身接战时,自是势如风火的山河铁剑势,更能将沈澄力道和内劲上的优势发挥。

 但挡箭自守,只须出剑角度准确。

 压根用不着全力以赴,即可架开飞矢,又何必徒然把力气耗光?

 沈澄铁剑斜斜削出,一式“苍松迎客”将铁箭砍落在地。

 凭着这天下剑术大多具备的寻常招式,就破解了李云秋射杀过铁剑传人的强横弓术!

 “与李千影那连内劲也未曾掌握的废物不同,你所射箭矢,可怕处不在铁箭锋尖本身,而在箭上裹含的强劲内劲。”

 “但在内劲水平不输于你的真正强者面前,你的箭便变得半点也不可怕了。”

 沈澄全力压制着接箭后手臂抖颤,剑式一丝不苟,护着上半身缓步踏雪前行。

 李云秋一箭之力,自然没像他口中所言般无关轻重。

 哪怕运气于臂护着半身筋脉,架开铁箭一刻的猛地震荡,仍然对沈澄的躯干造成了一些伤害。

 最多再接三箭,沈澄的右臂便再也抬不起来。

 但他并没打算给李云秋再度发箭的机会。

 这座战场,由他主导。

 “你原本的计划,应当是把前院为五家血战到死的傻子们当成耗材,争取时间将我这个大仇人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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