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初露

 可若观中上层们全都支持张天鹏继任,观主很可能干脆把长女许给他,免得道观上下分崩离析。

 而众人对姚琰欣的观感,必然延伸至姚凌欣身上。

 为了姊姊……

 姚琰欣狠狠瞪视着张天鹏,却没再说话,缓缓倒退到长桌边上。

 张天鹏笑得更是得意了,说道:

 “诸位好不容易齐聚于此,不如出门见见咱们新入门的四位同门?”

 “我早已请他们在殿外等候。今日过后,他们将成为我等击溃五家的利器。”

 “理应紧握光阴,见其初出锋芒。”

 道人们自无异议,鱼贯而出,只任得姚琰欣和孙长殷滞后。

 孙长殷注意着姚琰欣阴晴不定的面色,问道:“你当真对那沈澄很是上心?”

 “……别乱说,我只是见不得大师兄这般嚣张。”

 “要不是爹爹闭关,姊姊犹在养伤,哪容得他公然在我姚家脸上刮这一巴掌。”

 姚琰欣默然半晌,续道:

 “而且练武之人,言出必行。”

 “我答应过提拔他们,却无法做到,日后想起今日之事,必使我心中不安。”

 孙长殷瞧了瞧她:“你何时也开始说这种江湖人般的言语的?”

 姚琰欣有点勉强地挤出一记笑容,说道:

 “我倒情愿当个江湖人,终日快意恩仇,不必被劳什子的人情世故,权斗心术所困......”

 她的话声忽然中断,脸容被乍然绽放的惊异填满。

 孙长殷顺着她的视线瞧去,目光也忽尔凝滞。

 只见正殿开外成群道观弟子,此时已自发分为东西两端,为院子中央空出一条大道。

 一名道人背负着长条状的布包,缓步往正殿走来。

 肌肉轮廓虽已成形,却仍未显粗壮的臂膀,正拖拉着一具庞大异常,浑身染血的身躯前行,于地上刮出形如车轮轨迹的两道血痕。

 有人认出被拖行的身形,惊呼说道:“这不是沈弗吗?”

 沈弗,沈家大少沈青山的远房堂侄。

 虽是道童之身,却因一身家传铁布衫修成的庞大身躯而声名大噪。

 沈家旁支铁布衫硬功,与本家偏重轻灵的武艺全不是同一路数。

 号称能以炼皮境修为,硬抗炼筋境武者的拳打脚踢。

 然而瞧着沈弗被打得烂糊般的五官,似乎……并没有这一回事?

 数百双眼睛瞧着沈澄一路把沈弗拖行至张天鹏身前,就似全没注意到对方铁青的面色。

 随即他放脱了手,瞧向站在张天鹏等人身后甚远处的姚琰欣。

 “是他先出手的。”

 “这家伙声称要教训我们一番,好等我们从此不敢打补上他位置的主意。”

 沈澄轻叹一声:

 “如今看来,恐怕他再也用不着担心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