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连连(一)

 “儿臣叩见父皇。”

 李泰一路走着,一路浅浅地笑着,可待得到了承庆殿的寝宫门口,立马换上了副凝重的表情,伸手整了整衣衫,悄悄地长出了口大气,而后方才就此转过了屏风,疾步抢到了龙榻前,紧着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是泰儿啊,免了罢。”

 太宗的心情很是不好,尽管他自己也是靠着玄武门兵变上的台,可真轮到自家儿子也有样学样地朝他动手之际,太宗这才知道这等被背叛的滋味有多难受,心情烦躁之下,根本无心去理政,也不愿接见大臣,一大早起来,便闷在了寝宫里,独自生着闷气,也就是见着李泰来了,方才勉强地挤出了几丝的笑容。

 “父皇,您可要善保龙体啊,您若是气病了,叫儿臣等如何自处啊,父皇。”

 尽管太宗已是叫了起,可李泰却并未站将起来,双眼一挤,泪水便已是流淌而下了,一边哽咽着,一边絮絮叨叨地哀告着,那小样子,要说多孝顺,便能有多孝顺。

 “傻孩子,朕这不是好好的么,来,到父皇身边来。”

 这一见李泰表现得如此之激动,太宗心里头立马便荡起了道暖流,双眼微红地朝着李泰招了招手,很是动感情地吩咐了一句道。

 “嗯。”

 李泰乖巧地应了一声,伸手胡乱地抹了把脸,而后方才起了身,行到了榻前,恭谨万分地躬身而立着。

 “唉,你娘过世得早,朕又忙于政务,对尔等关心也就有些不够,是朕之过也,若非如此,乾儿他也不致于……,唉,朕愧对你故去的娘亲啊,每一思及此,朕,朕……”

 望着李泰那张富态的脸庞,太宗立马便想起了已故去多年的长孙皇后,心当即便是一疼,说着,说着,竟自老泪纵横不已了。

 “父皇,都是儿臣等不孝,尽惹您生气,儿臣,儿臣……”

 这一见太宗伤心若此,李泰的心显然也被触动了,一头便跪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表演得极其之到位。

 “罢了,罢了,各人有各人的命,乾儿如此胆大妄为,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与你无关,朕又岂会罪尔,来,坐朕身边来。”

 父子俩各怀心思地哭了一场之后,太宗郁闷的心情也渐好了些,待得见李泰真情流露,心中更是受用得很,这便伸手拍了拍龙榻,示意李泰陪着自己坐下叙话上一番。

 “诺,孩儿遵旨。”

 李泰的恸哭虽有着几分触景生情,可大部分是在演戏而已,收敛起来,也自不甚难,紧着应了一声之后,便即乖巧地坐在了太宗的身旁。

 “乾儿算是废了,且不去说他,然,东宫之位却是不宜久悬,朕属意于尔,泰儿可愿为否?”

 太宗这一向以来屡屡打压李承乾,而又屡屡给李泰参政议政的机会,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要扶李泰上马,当然了,李承乾的悍然造反却是有些出乎太宗的意料之外,可真细想了去,其实也在情理之中,对此,太宗恼火归恼火,却也不愿再多谈,挥手间便已将今日召李泰进宫的目的直白地道了出来。

 “能为父皇分忧,实儿臣之幸也。”

 李泰这么些年来在朝野间反反复复地折腾个不休,为的便是能入主东宫,而今,机会就在眼前,多年的心愿这就要实现了,李泰心中当真激动得个波澜壮阔不已,好在还算有点自制力,除了应答的言语间不可避免地带着颤音之外,倒也不曾有甚失礼之表现。

 “嗯,朕相信以泰儿之能为,当可承续祖业无疑,只是朕却有一忧虑,不知泰儿日后安待雉奴耶?”

 尽管见着李泰明显是在强行压制着心中的狂喜,可太宗却并不以为意,没旁的,但凡是天家子弟,就没谁不想承续大统的,李泰能在这等消息面前保持着一定的清醒,已然算是不错了的,至少在太宗看来是如此,然则这并非太宗关注的焦点,太宗真正在意的是李泰打算如何与幼子李治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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