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不死(三)

 “启奏陛下,魏王殿下来了,说是有要事要面陈。”

 见天就要过年了,可本该定将下来的兵制革新事宜依旧悬而未决,哪怕太宗数次做诸般宰辅们的思想工作,也愣是没能打消众宰辅们对李泰的“偏见”,这等僵局一出,当真令太宗很有些下不来台,赌气之下,索性不再接见诸般宰辅们,也不去两仪殿理政,而是懒散地在甘露殿里欣赏着鼓舞班子的表演,正自百无聊赖间,就见赵如海急匆匆地从殿外行了进来,疾步抢到了御前,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宣罢。”

 一听是李泰前来求见,太宗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一皱,不为别的,只因这么些日子以来,李泰可是没少进宫苦求主持兵制革新一事,太宗倒是很想周全于其,偏偏太宗又无法说服得了众宰辅们,早先给李泰的承诺也就难以兑现得了,太宗面子上过不去,还真有些无颜面对李泰,愣是迟疑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勉强给出了旨意。

 “诺!”

 太宗金口既开,赵如海自是不敢稍有耽搁,赶忙恭谨地应了一声,急匆匆便退出了大殿,不多会,便已是又陪着一身白狐裘袍的李泰从外头转了回来。

 “儿臣叩见父皇。”

 一见到高坐在上首的太宗,李泰立马便疾步抢上了前去,恭谨万分地便行了个大礼,话语间明显透着股喜意。

 “免了,来人,赐座。”

 太宗第一眼便瞧见了李泰脸上因激动而泛起的红晕,自不免颇为的讶异,不过么,却并未急着刨根问底,而是一摆手,和煦地叫了起。

 “谢父皇隆恩,儿臣有密奏之事要陈。”

 李泰照着朝规谢了恩,但却并未起身,而是紧接着进言了一句道。

 “哦?”

 一听此言,太宗不由地便是一愣,不过么,倒是没拒绝李泰的求肯,略一犹豫之下,便即一挥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令道:“尔等全都退下!”

 “诺!”

 太宗既是有令,随侍在侧的诸般人等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齐齐躬身应诺之余,紧赶着便全都退出了大殿。

 “泰儿有甚话且就直说好了,朕听着呢。”

 太宗显然很好奇李泰究竟要说些甚,这不,众随侍的宫女宦官们方才刚退下,太宗便已是紧着出言询问道。

 “启奏父皇,儿臣要弹劾刑部尚书张亮反迹毕露。”

 听得太宗见问,李泰脸上的激动之色顿时便更浓了几分,兴奋奋地便道出了来意。

 “嗯?这如何可能?泰儿可有实证么?”

 李泰这么句话一出,太宗不由地便是一惊,忙不迭地便追问了起来。

 “好叫父皇得知,数日前,有一张府下人到儿臣处投状,言称张亮欲反,儿臣原也不敢相信,毕竟张尚书乃朝廷重臣,又一向深受父皇宠信,应不似有反心之人,本待将那张府下人移送有司衙门处置,却又担心误伤忠良,也就着府中人等私下里查了查,这才惊觉张亮老儿倒行逆施到丧心病狂之地步,不单暗中收容江湖术士多人,行魇镇之事,秘收五百假子,又私买兵甲近千,更每每向人言称:谶书中有其名,当为人主,诸般逆举皆有实证在,足可见此獠已是反心昭然,儿臣恳请父皇下诏彻查,以正朝纲。”

 见得太宗惊诧若此,李泰心中当即便滚过了一阵自得的激动,不过么,表现出来的却是一派的义愤填膺,铿锵激昂地便狠狠地告了张亮一状。

 “竟有此事?”

 太宗一向待张亮甚厚,可以说是一手将其从微末小吏一路提拔到了尚书的高位上,论升迁之速,远超那些太原从龙之臣,此际一听张亮私下里居然如此之不堪,自是有些不敢相信。

 “儿臣断不敢虚言哄骗父皇,所言所述皆有实证,儿臣此处有折子并数名出首者之证词在,还请父皇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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