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有云，天外有天

　不周山的盛宴已然结束，各方神话种纷纷离开，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在下个十年的论剑之日不会再来。

　苍兽借着月色，行于云彩之上。

　云雾为他搭起一座桥梁，直通看不见的顶端。

　他如履平地那般，不知行了多久，才终于拨云见月，稀薄的空气和一尘不染的星空无一不在表示，这里距离地面已经很远了。

　而不周最高的山峰依旧直通天际，仿佛和天空连在一起，看不到头。

　透过云层的间隙向下望去，大地一片漆黑，仿佛天地倒了过来，那挂满繁星的夜空才是灯火盈盈的人间。

　一切皆是从前。

　云层之上什么都没有，并不是像流传的那样，留下了什么神明的遗迹。

　姬羽眉头一皱，他发现那漫漫星空似乎也并非是真的。

　一只只飞虫在更遥远的地方，身上的光亮不断闪烁，是它们组成了星海，而并非承载无数星体的浩瀚宇宙。

　他忽然觉得这天空也不是什么无垠的空间，更像是在遥远的什么地方，有一面漆黑的墙，将一切关在其中。

　姬羽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整个世界像是一个封闭的箱子。

　天圆地方。

　风的灵再度被唤醒，它们环绕着苍兽，将他不断向上托举。

　他想看看，这个世界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几乎没有空气了，只有被灵强行聚拢的气流环绕在姬羽周身，他觉得自己已经飞了很远，但天还是那么高。

　忽然，在超过某个距离之后，风的灵骤然衰弱了，这衰弱随着前进的距离急剧加大，不过向上十丈不到的距离，就再也无法前进。

　姬羽轻盈一跃，便站立在不周山的峭壁上，既然飞的不行，那就用走的。

　但他一迈步，就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自己拉住，一毫一厘也无法前进。

　那是他无法违抗的，纯粹的概念，如同日落日出一般，属于这个世界的法则。

　没路了。

　“神啊，这里就已经是世界的尽头了。”

　姬羽回过头，只见米豆在下方的不远处恭身等候。

　他来到那青龟身边，年迈的生灵似乎已经等待了自己许久，只是不愿意打扰这才姗姗现身。

　“你知不知道，上不去的原因是什么？”姬羽问。

　“恕我愚钝，在我看来这就跟果子成熟会落下地面，而不是飞上天空一样，都是世界运行的法则，无法，也无需解释。”

　“其实果子落地可以解释——”姬羽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跟一只乌龟讲述地心引力的念头，“算了，但那些日月星辰，他们不也是生灵么？为什么偏偏他们能够飞到更遥远的天空，那漆黑的尽头后面又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我这一生的心思都放在寻找神的踪迹上了，实在很少思考那些事情，不过关于日月星辰倒是有些传说，

　最初的时候，世界是灰暗的，铅灰色的天空下生机寥寥，但是某天发生了什么，从那天起，日月星辰也是从那时起现的身，

　并且，数百年前有过一次，三足赤鸟消失了整整三天时间，那三天里大地都暗无天日，生灵们以为末日到来，但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她又照常升起了，

　在这三天里，据说有生灵于地面上见过那三足赤鸟，说她名为羲和，比大地上的任何生灵都更要神圣，或者古怪，

　只可惜我当时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所以也没有去详加打听，现在六百年过去，也不知道传出那消息的生灵是否还活着。”

　“三组赤鸟名为羲和的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你还记得么？”姬羽问。

　“如果我印象没错的话，应该是北方楼兰，神秘的沙漠，生活在那里的生灵数量虽然没有其他地方多，但实力都很强，拥有神庭水准却没有进入昆仑的生灵，有一部分便选择在那里栖息——并且，那也是世界上少有的，仿照神明的概念建立起国家的地方。”青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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