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而碎

　第二天上午，叶军刚刚到达镇里百花诊所，就给神妈妈打了电话。

　“婶子，我是叶军。你上午有空儿没？有空的话到我诊所来一趟。”

　“什么事儿？是不是为了那75块钱零钱儿？嘿嘿，大侄，你也太抠了。”

　“婶子你别打叉，我问你，你是不是最近晚上经常做梦？”

　“做梦？做梦谁都做呀！”

　“婶子，你是不是经常梦见自己落水？喘不上气来？”叶军冷静的问道。

　这一句话，听得神妈妈有些发毛，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没跟别人说过呀！”

　“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还要问你，你是不是最近觉得自己的脸色比以前滋润了一些？”

　“是啊……”妈妈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还有，你是不是喜欢闻汽油的味道？”

　这一句话问出来，神妈妈几乎有些崩溃了：“小军，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跟你说，你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只是问问你，想不想治病？”

　“病？你说我有病？”神妈妈颤抖地说着。

　要说怕死，她此时比谁都怕死。混了大半辈子，没混到钱，土埋半截子了，突然发了一笔大财。而且抓住了一棵摇钱树，这些天每天都像过年一样，她怎么能不怕死？

　“你不但有病，而且是绝症。”

　“绝症？”神妈妈勉强地发出的一串笑声，“叶军，你不要吓唬我。我可不相信你那套。不知你又要出什么鬼主意呢？不过我可警告你，你有什么鬼主意，不要跟婶子玩儿。玩大了，最后倒霉的是你。”

　“婶子，”叶军把口气放得十分缓和，几乎带着哀求的口气。“昨天晚上，樱花劝了我半夜。现在我也想通了，以后就跟婶子好好相处，把你当我的亲婶子一样。其实你的病我一个月以前就已经发现了，只不过我没有向你明说。现在我把这件事情挑明给你，就是想帮你把病治好，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不是好事儿吗？”

　叶军的话，说得严丝合缝，一点儿漏洞都没有。

　神妈妈思索起来。

　叶军把她的症状猜得丝毫不差，看来自己可能真的得了癌症。

　一想到这，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自己现在既然已经得了病，叶军肯定是打算给我治病来讨好我，让我少向他要点儿钱。

　“小军，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不到十分钟，神妈妈的凯美瑞就停在了百花诊所门前。

　她走进诊所，叶军正在那里给一个患者看病。

　她等了一会儿，叶军把那个患者打发走了之后，笑容满面的站起来。

　“婶子，你来了，快坐下。”

　神妈妈来到诊桌对面坐了下来。

　“婶子，你是知道的，肺癌的死亡率是所有癌症最高的。你的这个瘤子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应该是长在两个支气管儿的结合处。这个地方根本没办法手术。你想一想，如果是长在左肺上，可以把左肺切掉，用右肺还可以维持生存。如果是长在右肺上，可以把左肺切掉。右肺也可以照样工作。可是你这个是长在交叉处，难不成把整个肺子都切掉吗？”

　神妈妈脸色通红。

　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小军，我确实感觉不好。有时早晨起来，不断地咳嗽。我以为是着凉受风了。”

　她一边说，一边流出了两滴眼泪。

　叶军拿起一张纸巾递给她：

　“婶子，你不要伤心。尽管我们之间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但是我作为医生，还想尽力挽救你的生命。”

　“大侄，这些天的事，都怪我太贪婪。对不起，大侄子。你如果能把我的病给治好，我再也不向你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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