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萤花(二)

 “药童啊,要是让本官知道你存心杀熟,那,这家铺子……”羌暝迩四下打量了一下药铺。

 话都瘫在明面上了,药童只能点头哈腰的诉说着药铺的身不由己,毕竟,他家掌柜是留下他守药铺的,而不是让他把药铺弄倒闭的。

 “大人呐,您有所不知啊,自从前街那家悬壶医馆开门坐诊后,那生意是好到一塌糊涂啊,就在前几天,他们把城里所有药农手中的药材都买走了,压根儿没给我们这些药铺留退路啊。”药童无奈的抱怨道。

 羌暝迩趴到金橘儿耳旁,低声咕哝道:“跟你比起来,那位老板的福气还差得远呢。”连金橘儿都晓得“互利共赢”的道理,那些凡人不可能不懂,除非,他们只想在瑞阳城挣快钱。

 金橘儿蹙着眉头没说话,稍过了一会,她才开口,“这事不对,虽说瑞阳城的百姓众多,但就算再有两倍的百姓也不至于用那么多药,而且,我观察过了,每个走出悬壶医馆的人手上都没有拿药。”

 羌暝迩转了转折扇,“嗯,此事却有蹊跷。”

 “大人!大人!”衙吏匆匆忙忙的从大街上跑进药铺。

 “何事如此慌张?”

 看了眼药童,衙吏避讳的趴在羌暝迩说了几句,说完,他退身离开羌暝迩。

 “快走。”羌暝迩脸色惊变,急匆匆地走出药铺。

 见状,金橘儿也顾不得去想草药的事了,她赶紧放下手里的白术,拍了拍手就随着羌暝迩跑出药铺。

 “诶,姑娘,你的草药!”药童扯着嗓子吆喝,好不容易来了一单大生意,他要是放过了,岂不是对不起他家老板对他的栽培。

 “先给我留着……”金橘儿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

 一路跑回府衙后,羌暝迩赶忙换上官服上堂。

 他拍了一下醒木,神色肃穆的开口,“堂下何人,有何事要击鼓鸣冤啊?”

 眼瞧着救星来到,堂下所跪的妇女情绪激动的磕着响头,“大人,大人,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大人,您也要给小的做主啊!”妇女身旁的男人也学着她的模样使劲磕头。

 羌暝迩无语的叹了口气,“你们二人磕头如拜佛,但本官是人,自然无法透过你们的虔诚度来了解你们的冤屈。”言下之意便是让他们赶紧有事说事,别在这一个赛着一个的磕头,他府衙的地可不坚实。

 闻言,正在努力磕头的两人一同挺直了身子。

 “包子老板!”身穿师爷服饰的金橘儿吃惊的望着堂下之人。

 羌暝迩看了眼呆滞如瓜的金橘儿,于是轻咳一声提醒她,“师爷,他们说的话,你可要替本官好生记录。”

 “是,大人。”她提起笔做好记录的姿势。

 “你们二人皆有冤屈要诉,而本官也不知从何听起,这样吧,就由这位大姐先说。”羌暝迩道。

 妇人抹了把眼泪,无比委屈的诉说着冤屈,“大人,民妇名为俞秀荷,是城东王三富的妻子,今日一早,他匆匆的披上衣服离开家,直到中午才带着一个吃了一半的包子回家,可就在他吃完包子时,他,他……”俞秀荷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大人,小的冤枉啊,我曲清可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做买卖的人,绝不会在包子里下毒啊!”包子老板赶紧接上话茬儿。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羌暝迩手里的醒木便应声拍在了桌上,不光堂下的两人,连正在忙着记录的金橘儿也吓了一跳。

 她眼带杀气的瞪了羌暝迩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奋笔疾书。

 “俞秀荷,你且继续说下去。”羌暝迩道。

 “我家老王吃完包子后,就忽然倒地不起,紧接着,他全身发颤,口唇乌紫,脸色僵白,然后就,就死了,民妇怀疑我家老王就是吃了他家的包子才导致的中毒死亡!”俞秀荷指着包子老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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