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案（五）

　“什么意思？”金橘儿走到他旁边。

　“昨日我来现场时命人将戏楼的账簿带回了府衙，虽说我一开始是想查税，但现在才发觉，那本账簿是真有用。”他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将箱子里的部分衣物拿出来。

　“看看。”他将戏服放到金橘儿怀里。

　为避免戏服落地，她只能想办法抱紧戏服，“看这个有什么用，你总得告诉我吧。”

　羌暝迩坐到一旁的箱子上，“戏楼里为了避免戏服被刮破等突发状况，都会在库房里预备几件戏服，你手上的戏服恰好是《招婿》里的丫鬟服，根据账本里列明的数量，这套戏服购入了八件，方才咱们在上妆室里看到了四件，本来呢，我确实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可刚刚就在你翻衣服时，我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羌暝迩指了指金橘儿怀中的戏服。

　这戏服从外观上与其他戏服别无二致，可细看下，它的脖领处和衣摆处都蹭有大量的黄色污垢，跟其他戏服比起来，倒像是被穿过好几次的旧戏服。

　顺着羌暝迩的指引，金橘儿细看了眼手里的戏服，恍然间，她茅塞顿开的扔下戏服坐到羌暝迩身边。

　“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是有女人冒充《招婿》里的丫鬟杀了阮杏？”

　羌暝迩点点头，“不止这些，从你发现的唇脂纸来看，戏楼里有人跟她里应外合，不然，她不会对戏楼里的安排了解的这般清楚，但……”其实还有一点他没想明白，那就是戏楼为何要突换曲目，总不能是心血来潮吧。

　除非……更换戏曲在某些人的计划之内。

　很明显，金橘儿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转折，她会心一笑，“我好像知道那个跟凶手里应外合的人是谁了。”

　羌暝迩朝她一笑，伸出折扇轻点了一下她的脑袋，“看来，你还不傻。”

　“我肯定不傻。”她激动的起身强拉羌暝迩，却不想被一旁的箱子绊的朝一旁倒去，好在她旁边是窗户，不至于让她扑到地上。

　见状，羌暝迩赶紧起身揽住她的后腰，“橘子精，你没事吧？”

　窝在羌暝迩怀里，金橘儿害羞的摇摇头，然后便在羌暝迩的支撑下慢慢站起来。

　“冒冒失失的，以后小心点。”他轻戳着她的脑袋叮嘱道。

　她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知道了。”

　“走吧。”他还要回去审一下戏楼的姜老板。

　突然，金橘儿开口说道：“等一下！”

　羌暝迩转身时便见金橘儿神色严肃的站在原地。

　“怎么了？”他走过去。

　只见金橘儿不敢相信的再次低头闻了闻手上的灰尘，“是澡豆粉。”

　“这不是很常见，上妆室那屋就有啊。”

　“不，这个澡豆粉跟上妆室里的澡豆粉不一样。上妆室里的澡豆粉只添加了些许养颜美容的中药成分，可这个却在此之外添加了大量的青木香、蜀水花、梨花等香料，用你理解的话来讲就是能让人特别特别香。”她含笑的看向羌暝迩，求夸道，“如果在瑞阳城找到卖调香的店铺就能很快查到凶手是谁了。”

　羌暝迩逃避开金橘儿的眼神，他抻开折扇扇了扇，“不用了，我应该知道哪里会用这种澡豆粉。”

　“哪里？”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他假意嗓子痒的轻咳了一声，然后口齿不清的快速说：“倚红楼。”

　“哦，那走吧。”金橘儿跨着急促的步伐朝门外走，然，她刚要越过羌暝迩，就被他一把抓住。

　“那种地方，你不能去。”他说。

　金橘儿狐疑的看着他，“为什么？”

　“那是烟花之地，女子不能进入。”说这话时，他脸色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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