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铱大约在十五天之后,又见了一次潘小姐。

 那会儿调查已经结束了,除了不方便挪动的伤员,大家都已经回家了。

 万铱刚回到云间营地,就收到了调查组的电话,调查组问她方不方便过来一趟――说潘小姐强烈要求再见她一面。

 万铱很疑惑,但是调查组再三保证会确保她的安全,她就答应了。

 说句实话,好奇的因素很少,主要是因为甜妹在电话里很为难,说潘小姐不见她就拒绝在笔录上签字。

 潘小姐不签字,虽然对调查结果不起什么负面影响,但是政法委交给商秉衡的工作报告就不是完美的了。

 甜妹的领导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一级压一级,甜妹就打电话来问万铱了。

 万铱一答应,过了没半个小时,调查组的车就把她接走了。

 她进去见潘小姐之前,和调查组聊了几句。调查组接触过潘小姐的人普遍对潘小姐的下场十分感慨,因为今晚就要向公众公布调查结果,也不避讳了,给万铱透了个底。

 按时间顺序,珍妮弗・潘本是家中的独女,在外貌上完全遗传了母亲,天赋上也是。

 她母亲在二十多岁第一次接触滑冰的时候,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可惜年龄已经太大了,基本不可能作为职业运动员参加比赛。

 所以在珍妮弗・潘展现出和母亲如出一辙的滑冰天赋时,整个家庭都对她寄予厚望,一切的爱与关注都倾泻在她身上。

 甜妹:“你能想象吗?一直到十岁,她除了滑冰和学习,什么都不会,早上还要母亲帮她穿衣服。”

 万铱心想,典型的传统高压家庭。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错了,潘小姐的家庭和传统打压式教育迥然不同。

 甜妹:“她父母对她寄予厚望,她的表现也极为出色,据她说,她整个童年都是在积极的家庭氛围中长大的,她的父母每天至少要夸她三百句。”

 然后就是滑冰比赛摔断脚踝,医生说她不能再滑冰了。

 潘小姐转战钢琴,不过在钢琴上她天赋不算太高,没过两年就放弃了。

 “我们联系过她的钢琴老师,”甜妹说:“其实老师对她的评价还挺不错,可惜没坚持下去。”

 这倒是可以理解,因为潘小姐在滑冰上拥有的天赋是世界级的。就算之后的钢琴天赋不错,也不会有之前那种“付出1收获100”的体验了。

 这样很容易导致放弃。

 再之后,潘小姐进入了关键的升学期,她没再继续弹钢琴,开始专心学业。

 “她父母在这时候生了第二个孩子,而且她成绩一向优异,父母认为她不需要过度管理了,她是个大孩子了。”

 不过,潘小姐的父母想错了,在失去严格管理之后,潘小姐的成绩很快就掉了下来。

 更糟糕的是,他们没有及时发现这一点,甚至没有发现潘小姐开始伪造自己的成绩单――他们的精力被新出生的儿子分去了太多。

 万铱记得自己念大学的时候看过一篇相关的论文,说那些始终处于高压之下的孩子,反而比小时候严厉、长大后松懈的孩子,更能平稳度过自己的青少年时期,一是因为本人长久处于这种环境中,已经习惯了;二是因为父母管的严,就算犯错了,也会立刻被纠正,没有机会由小错发展到大错。

 潘小姐的问题在于,她被高压管理十几年之后,她父母生下了一个弟弟,之后不再那么关注她了,于是她没有机会作为一个犯了小错误的孩子被发现、被原谅、被纠正。

 青少年长歪起来非常快,更不要说还有人刻意引诱她。

 “她当时交往了一个大龄男友,他是街面上的混混,不是那种普通混混,是大哥级别的。”甜妹说:“事情过去太久,当事人除了潘小姐也全部死掉了,据潘小姐的说法,就是他恶意唆使她杀掉自己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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