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

 春去秋又来。

 安桃保持着每月一封信的节奏,一直没有跟顾惜年断了联系。

 即使七年已过,顾惜年再没有回来。

 安桃知道他去了部队,知道他学了很多知识,也知道了首都和北城的春夏秋冬,却不知道他的近状、他的心情。

 许是在顾惜年眼里,安桃还是那个吃糖崩牙的小孩子,软糯糯的一只,会哭会笑,永远都小小的,所以,他从未将他的烦恼说给安桃听过,安桃也只能从安建国提起顾惜年就叹息的神态上,知道他过得并不好。

 真是奇怪。

 明明他去了首都,住进了大房子,还有爹娘照顾着,怎么会生活得不好呢?

 他父亲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不给顾惜年很好的生活呢?

 还有许清琴。

 那个身体不怎么好的姨姨,现在怎么样了?病治好后,嗓子可还会疼,夜里还会不会被惊醒?

 安桃对此一无所知。

 有时候,她也会不开心,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年了,家里的事,她都应该知道,爹娘不应该瞒她,可她又想,哥哥既然不想让她知道,应该是有他的道理吧。

 也许他只将自己当成小孩子,不愿意将他的烦恼说给她听。

 也许……

 也许他跟自己一样,都喜欢报喜不报忧?

 “安桃!你又发呆!”

 安桃脑袋被人从后面敲了一下,连忙回头,不满地皱起秀气的小鼻子,说:“燕子!你又敲我的头!我会变傻的!”

 “怎么可能!”

 燕子啧了一声,说:“我从初一敲到了高三,你哪有一点儿傻的迹象?每次都考第一名!我要嫉妒死了!”

 说着,她一拍脑门儿,道:“对了!你哥又跟人打架了!你不去看看啊?”

 安桃慢吞吞地将笔放进笔盒子里,问:“谁赢了?”

 “当然是你哥!”燕子咋舌:“人家三个打他一个,他都赢了!他咋这么厉害!”

 不但厉害,还很抗揍。

 燕子有幸见过安小宝跟人打架的样子,怎么说呢,本事是有的,不过他能打遍学校无敌手的原因,还是他更抗揍。

 不管是跟谁打架,别人打到他,他像没事人一样,等他打到别人了,那人就开始哭爹喊娘。

 总之,还挺厉害。

 “哦。”

 安桃说:“等他输了,你再来找我。”

 燕子:“……”

 不是,他都输了,还找你干啥?

 你就不怕你们俩一起挨揍啊?

 燕子看着安桃白净的小脸儿,又看了看她含了雾一般的水眸和不点而红的小嘴儿,心道,好吧,她确实不怕挨揍,毕竟她长得这么好看,谁舍得揍她啊!

 反正她是舍不得。

 这样想着,燕子朝座位里一迈,坐到了安桃是前座,拄着下巴打量着安桃的小脸儿,从柔顺乌黑的发,看到水一样的眼,再看一看嫩得像鸡蛋清似的脸颊,神情向往地说:“谁要是娶了你,得多幸福啊。”

 “马上要高考了,”安桃头也不抬,说:“你再不学,你妈妈又要打你。”

 燕子打了个哆嗦,道:“好端端的,你提我妈干啥!想吓死我啊!”

 安桃抿嘴笑。

 “你笑!你还敢笑!”燕子不满道:“要不是你总跟我玩,还每次都考第一,我妈会觉得我蠢吗!她会吗!”

 “谁啊!谁觉得你蠢?”

 一个少年像风一样跑进教室,撩了撩头发,耍帅地问:“哥帮你揍他!”

 燕子:“……”

 “安桃,”她面无表情地说:“管管你哥。”

 安桃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安小宝,然后摇头:“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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