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印!

 “娘!”

 “娘!你没事吧!”

 安建国连忙跑上前去,一把扶住了安老太的身体:“大姐!快开门,让娘进屋歇会儿!”

 “娘!”

 老三媳妇的哭嚎声从门外传来:“娘啊!”

 “别喊了!”老二媳妇连忙拉住她:“娘都被气晕了,你还喊娘干啥啊!你想把娘气死是不?”

 “二嫂!”

 老三媳妇哭嚎道:“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老三、我家老三又去赌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老天爷啊,我咋这么命苦啊!”

 “先别哭了,哭有什么用!”老二媳妇急道:“走!咱找老三去!甭管他赌没赌,他都是咱老安家的人,总不能让他断了手回家吧!”

 “我媳妇说的对!”安老二一咬牙,道:“等我进屋拿点钱去!”

 “站住!”

 一声怒喝从身后响起!

 一家人连忙朝门外的方向看。

 只见安老爹正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全是怒容:“他敢赌,还害怕被砍手吗?!”

 这话一出,院里的安家人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他没成家时,赌,你娘打他了!前段时间,他又赌,你娘骂他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还不知悔改!你能怎么着?!”安老爹吐了一口浊气,道:“咱老安家没有这样的人!”

 “爹!”

 老三媳妇刚一张嘴,哭腔就泄了出来:“爹!那是老三啊!咱家老三!你不能不管他啊!”

 “你爹拿什么管!”

 屋里的安老太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一路都被安菊花扶着,终于走到了门口,对着老三媳妇说:“凤霞。”

 她开口,眼圈泛红。

 一向不愿示弱的她第一次道起歉来:“……我们老安家对不起你。”

 老三媳妇身形一僵:“娘、娘……”

 “我知道你心软,不愿意让老三受苦,我又何尝不是?”安老太嘴角泛起苦笑:“可凤霞啊,你别忘了,去年老三玩赌时,我说过什么?他要是还敢玩,我一定跺了他的手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要耍钱,他还是一个能好好过日子的人吗?”

 宋凤霞怔怔地站在原地,张了张口,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娘说的道理,她都明白。

 可明白归明白,她又哪里狠得下心啊!

 他不但是她的丈夫,还是她两个孩子的爹!她是可以离婚,可小宝和安杏不能没有爹啊!

 “娘……”

 她开口,声音带着哭音儿:“我、我可怎么办啊!”

 安老太看了她一会儿,沉声叹气。

 办法她已经出了,可你舍不得,她能怎么办?她一个当婆婆的人还能绑着你去离婚吗?

 她扶着墙,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老大,你跟老二他们一起去外屯。”

 她顿了顿,说:“……接你弟回来。”

 “接回来”和“赎回来”的不同,在场之人哪里会不明白,老三媳妇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捂着脸,崩溃痛哭。

 秦香秀犹豫了一下,对着老二媳妇说:“弟妹,你帮忙照看会儿凤霞,我跟着建国他们去外屯!”

 她说什么都得拦着,不能让安建国跟人家打起来啊!

 安建国的脾气看似不错,其实倔得很,又非常看重兄弟情义,没有血缘关系的朋友他都能掏心掏肺,更何况是对着家里最小的弟弟了。

 眼看着自己弟弟被人带着火坑,他哪里还忍得住?

 秦香秀快跑几步,才勉强跟上安建国的步子。

 一路无言,终于在中午之前赶到了外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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