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九十八

 一千块钱不是小数目,安家一家十几口攒了半辈子,也才攒了这些,至于许清琴和顾惜年这对母子,更是见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这……”

 许清琴张了张嘴:“他、他做什么买卖,怎么挣了这么多钱?”

 “我也不太清楚,”秦香秀说:“不过我知道港城最大的一家玉石鉴定所是他的公司,应该是做大生意了。”

 许清琴的脸上不见一丝喜色,只用力地抓着的衣服角,直将指节攥得发白。

 半晌,她才怔怔出声:“……他成家了?”

 说这话时,她的声音很轻,不带一丝怨怼。

 显然,她并不怪他。

 如果是以前,她实在撑不住了的时候,确实会想过恨他,可如今,她知道了真相,也知道他是受人蒙蔽,又如何还恨得起人家来?

 更何况十年过去,曾经的情深被岁月磋磨至此,早就没有了当年的热烈,爱也好、恨也罢,都不至于放在他们俩之间。

 “他说没有,”秦香秀说完,又补了一句:“嫂子,你当年跟他领证了吧?要是领证了,就不怕这个。”

 许清琴嘴角泛起苦涩来。

 “不曾。”

 她涩声说道:“我家的条件你也知道,后娘拿到了彩礼后,说什么都不让我继续待在家里,婚期只能提前,一切都太赶了,又要秋收、又要结婚,哪里有时间领证,等活儿忙活完了,天又冷了,我还怀了孕,婆婆怕我在冰天冻地的时候去市里,再出事,就一直没让扯证,等我肚子大了些,婆婆又病了。”毣趣阅

 总之,家里的事都赶到了一起,她跟顾君泽至今连个结婚证都没有。

 这倒有些棘手了。

 秦香秀张了张嘴:“这样啊……”

 按理说,她不应该掺和人家老顾家的事,可许清琴跟她关系好,顾惜年又是个好孩子,她自然不忍心看着他们跳进火坑,犹豫了一下,秦香秀还是开口:“嫂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得,”许清琴擦了擦眼角的泪意,说:“你我之间,有什么讲不得的?”

 “我知道,顾哥跟嫂子情深义重,是一对人人艳羡的好夫妻,可如今十年过去,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我明白。”

 许清琴知道秦香秀说的都是掏心掏肺的话,不由得眼眶一热,握紧了秦香秀的手:“你放心,我没那么傻,不管是继续过日子,还是断个干净,我都得好好看看顾君泽如今的品行,不会受了他的欺负,你别担心。”

 秦香秀也忍不住湿了眼眶:“好日子会来的。”

 许清琴点头,眼里含泪:“嗯!”

 她虽柔弱,但并不傻,尤其是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一个才十岁的儿子时,她更不能自乱阵脚,一定要时刻保持冷静,不让自己和儿子被人看低了去。

 “这钱我先收着,”许清琴说:“如果没遇着要命的事,我绝不会动。”

 一旦动了,她和顾惜年就难免会身不由己。

 秦香秀见她没有被欢喜冲昏头脑,也忍不住为她高兴,没一会儿,就被许清琴拉着手,请进了屋。

 门外只剩下了顾惜年和小团团。

 安桃仰着小脑袋,眨也不眨地看他。

 顾惜年垂着眸子,眼神淡淡,像是在发呆。

 “哥哥?”

 安桃低着头,从自己绣了小兔子的兜兜里翻找起来,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块自己没舍得吃的糖块,递给顾惜年,眼睛亮亮地说:“哥哥吃,可甜!”

 “自己吃去,”顾惜年看她一眼:“我不喜欢。”

 安桃撇撇小嘴儿,一脸不信。

 可她很喜欢哥哥,哪怕被他拒绝了,也并不生气,只仰着头,巴巴地看着人,问:“哥哥,你想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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