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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洛枝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很冲动,冲动到傅霁清愣了很久都没有回神,冲动到她静下来后,自己都感到惊讶。

 她从小被教育做任何决定都需要冷静、理性的思考,她也是这样按部就班长大的,唯一的不理智就是喜欢上和自己有天差之别的傅霁清。

 坐上飞机的那一刻,许洛枝想的是,她所有的不理智大概都是给傅霁清的吧。

 重症监护室的楼层格外安静,门外的座椅上只有他们,许洛枝什么话都不说,默默地陪着他。

 傅霁清凌晨下飞机后直接赶来医院,从急救室门口,守到重症监护室门口,手术结束后,母亲和妹妹回酒店睡觉,他一直没有离开,也没有闭眼过。

 重症监护室不允许进入,母亲请的护工在外面等着,他守在这里毫无用处,眼皮沉沉的,脑袋也是涨的,但仿佛有根弦紧绷着,让他不敢睡着,也不敢离开。

 当年外婆催他去睡觉,说不要影响学业,隔天醒来时,外公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都没有来得及看最后一眼,他就失去了亲人。

 他不想再失去一位亲人。

 眼前变得恍惚起来,傅霁清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偏头望向许洛枝,她神色平静淡然,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傅霁清很清楚,许洛枝不会介意跨年夜的失约,但没有料到,也不敢想她会赶过来陪他。

 她聪明理性,会控制情绪,知道他们之间有鸿沟,只远远地站在边缘,如果鸿沟不消失,就不主动往前跨一步。

 可这次,她往前了。

 傅霁清声音哑得厉害,开口第一句是:“有吃饭吗?”

 许洛枝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昨晚的衣服,应该一整天都没有离开。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跟我去吃饭吗?”她轻声问。

 傅霁清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的门,薄唇微抿,许洛枝不给他犹豫的机会,直接起身道:“走吧,陪我吃饭。”

 他清楚她的意图,跟着站起来,大概是坐久的缘故,眼前有一股猛烈的晕眩感,身子不稳的往后退了半步。

 纤细微凉的手突然握住他的手臂,紧紧拽着,把人给拉回来。

 等不适感慢慢散退,傅霁清抬头撞入许洛枝的眼眸里,向来不动声色的神情里带着担忧和关心,

 这一刻,傅霁清想,他抓到了月亮。

 “没事吧?”许洛枝问,另只手在他眼睛前面晃晃。

 “能看见,走吧。”

 许洛枝松了口气,刚想放下手,倏地被他抓住,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祈求:“我能不能牵着?”

 她没有挣扎,轻嗯了一声。

 傅霁清牵住她的手,力气不大,但是握的很紧,仿佛是想抓住什么似的。

 他找到坐在外面的护工阿姨,让她去重症监护室门口守着,带许洛枝走出医院。

 北方的寒风刺骨,傅霁清来得匆忙,穿的是件风衣,脸色苍白无力,在风里更显得脆弱。

 他的手很冰凉,紧紧包裹住许洛枝的手,似乎是怕她受冻,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暖着,脚下步伐也很快。

 他们沿着医院旁边的街道往前走,找到一家干净人少的小店,推门进去。

 店里有暖气,去除了身上的寒意,傅霁清问她:“想吃什么?”

 许洛枝不假思索:“肉。”

 最容易恢复体力。

 傅霁清懂她的想法,扯着唇角笑笑,点了羊肉和牛肉,下完单后动作自然的清洗碗具,替她倒一杯温茶。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是绅士温柔的。

 许洛枝喝了一口,抚着茶杯暖手,轻声问:“外婆情况怎么样?”

 “昨晚做了开颅手术,手术很成功,但需要观察一周,外婆年龄大,医生不敢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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