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外异士

 大元的勋贵间最近刮起一股崇玄问道的风气。

 起因是魏其侯打猎遇见一只白狐,毛色雪白,不由见猎心喜,二话不说就一箭将其结果,还把那只母狐的皮扒回去给宠妾做了件披帛。

 岂料夜里就遭了报应。

 原来那只母狐的丈夫是一只修炼百年的狐妖,原本琴瑟和谐,甚至母狐还有了身孕,结果临近产期却遭此毒手,不仅丢了性命,就连狐妖即将出生的孩儿,也没能够保住。

 从那天起,魏其侯的府上就不怎么太平。

 先是魏其侯才过完七十大寿的老母突然暴毙,接着还在服丧,那个得了白狐披帛的小妾又被破腹剜心,死在了灵堂上。

 魏其侯的嫡次子,打小聪明伶俐,四书五经无所不通,才十七岁就已经是举人出身。

 眼看着春闱在即,谁料就在这节骨眼上,这位举人老爷居然突然疯了。

 先是脱光衣服在府上乱跑,接着又活生生咬死后厨好几只老母鸡,被侯府下人发现的时候嘴上还叼着一只,一副招子是望不见底的深邃黝黑。

 魏其侯没有办法,只能令人将次子绑好关在柴房,自己则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想办法。

 这个时候,徐道人出现了。

 此人号称来自海外蓬来岛,幼时随师长入山修行,生卒年已不详,上一次出山访友,还要追朔到八百年前。

 方一出现,就揭了魏其侯贴出来的悬赏。

 此人倒也是个有真本事的,一出手就治好侯府二少爷的癔症。

 那狐妖眼见自己的术法被人破了,不服就要再次出手,结果却被道人开坛做法,魂魄被镇压在琉璃塔下永世不得超生。

 就连肉身都被道人用圆光术给找了出来。

 魏其侯当真是恨极那狐妖,不仅下令将那狐妖的肉身剁碎了喂狗,更是连骨头都烧干净撒在了茅坑里,用道人的话讲,这叫以毒攻毒。

 经历了这件事情,魏其侯顿时惊为天人,不仅把徐道士尊为座上宾客,更是不遗余力地将这位得道高修介绍给其他人。

 随着道人解决掉好几起妖孽作祟的桉子,渐渐也在勋贵圈子里打响了名气。

 就连亲王,都有好几位登门拜访。

 而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裴妙德的耳中。

 “哦,是这样吗?”

 裴妙德看着面前一脸兴奋的二哥裴守谔,脸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

 “太子你是没有看到,徐大师只是在纸上画了一只公鸡,接着以手作刀几下就把那幅画剪成面条粗细汆入锅里,你猜怎么,嘿,捞出来真就成了一碗鸡汤面。”

 “臣这辈子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鸡汤面!”

 被封为豫亲王的裴守谔神情依稀在回味。

 “就只有这些嘛?”

 裴妙德批好一本公文,随口搭话。

 “当然不止这些,吃过面道长又请我们喝酒,就是月宫的桂花酿,作陪的是广寒宫里的仙子,臣若能一亲芳泽,此生再无憾矣!”

 裴守谔有些心神荡漾。

 “倒也是个奇人,王兄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找我,恐怕不知为了闲聊吧?”

 见裴守谔始终不进入正题,裴妙德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咳咳咳,为兄还听闻那徐师那有一门绝技,唤作长生丹鼎,炼成则可与日月同寿,三弟就不心动嘛?”

 裴守谔对裴妙德挤了挤眼,为了增加说服力,更是一口一个三弟叫的热切。

 “你说吧,想要学会这门绝技又有什么代价?”

 裴妙德没好气地瞥了裴守谔一眼。

 “还是三弟懂我,徐师说过法不可轻传,若是要他授下长生法门,须得尊他为国师,以长生道为国教,再交付他三千童男童女,调和阴阳方可造化丹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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