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食恶果

 见章青酒没有半丝犹豫的跟着自己进了府邸,楚阔步子微微一顿,眼神审视,用近乎嘲弄的语气道:“本皇子还以为你不会进来。”

 “为什么不会。”章青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往前面走,行至一处凉亭停下,“难道你要杀我?”

 楚阔嗤笑一声,跟着进了里面,“小章大人如今可是陛下和太子的心头宝,本皇子是不要命了吗?”

 “是啊。”章青酒微微一笑,“所以我为什么不会?”

 眼前的人,一脸的笑容,没有半点畏惧,也没有丝毫慌乱,如此自信,如此耀眼。

 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楚阔深吸一口气,“今日找你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抬眸看了一眼往日里豪华奢侈的皇子府如今布满了白色的缟素,章青酒幽幽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毕竟你也不会是来请我吃席。”

 “你!”楚阔心里一怒,就要上前,却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垂眸冷笑,“小章大人这个愿望可能要落空了。母妃因罪而死,入不了妃陵,进不了宗庙,别说皇家恩典了,便是我都只能够偷偷摸摸的祭奠。”

 “既然你也知道,那就直接说吧。”章青酒看了一眼日头,“时辰不早,说完我得回去吃饭。”

 若是放在过往,依着章青酒的这般态度,楚阔早就怒火中烧冷嘲热讽相对了,但今日的他却十分的平静,仿若受到挑衅的人,不是自己。

 挥了挥手,让侍女送来茶水,楚阔行至石桌旁坐下,端起茶杯幽幽道:“本皇子已向父皇自请去守皇陵三年,三年过满,便离京前往封地,你不必再忧心本皇子会与他再争。”

 章青酒挑了挑眉头,往亭子的栏杆上一依,看向亭子下面那一尾尾在水中游得欢乐自在的锦鲤,转头从旁边拿了一碟子鱼食投下,“我忧心什么,你不管在哪里也争不过啊,争来争去都是自讨苦吃。”

 楚阔:“……”

 深吸一口气,楚阔眯了眯眸子,“所以这件事情,你从头到尾都知道我的布署?”

 “呵……这话说得有些泛。”章青酒拍了拍手,转过身来,神色间带了几分慵懒,“是指你们设计将慕容云飞囚禁时,还是你指使钟家人意欲将这场科举都安排成自己的人,又或者是指……慕容春来的身份开始?”

 对着眼前这因自己每说一件事情表情便错愕一分,每停下一步眼中恐惧便深一分,再也无法假装冷静楚阔,章青酒眨了眨眼睛,声音里没有丝毫的畏惧,“不知道你说的是哪里呀?”

 “你,你果然什么都知道!”楚阔瞪大眸子,身体猛地后退一步,如若受了惊吓般,“你是个妖女,你早就……早就设计好了一切!你害我!是你!是你害了本皇子!”

 这一路走来,一步一步早已计划好,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可能会放弃?

 这里面的变数他都算好了,可谁知道会出来一个章青酒?!

 如果不是她……

 “笑话。”章青酒拍了拍衣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自己的心坏成这样,还怪别人设计?楚阔,这桩桩件件,是我逼了你做?还是说,这些人是我送到你跟前?”

 深吸一口气,楚阔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当初在祈福宫,本皇子就应该再狠一点。直接弄死你!”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他早就是太子,楚澜早就命丧黄泉,尸骨无存!

 是她一次又一次地,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哎,说道这个,我还真想起来了。”见楚阔这般癫狂的模样,章青酒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到底是我要感谢你的所作所为。”

 “什么意思?”楚阔怔住。

 她疯了?

 “假如没有当日八殿下你的绝情,可没有我清酒的今天。”章青酒嘴角一扬,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仿若一朵在风中摇曳绽放的罂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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