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

 打斗从房间到了走廊,又从走廊到了酒楼露天阁楼,纪容锦被燕韬一路护在身后,甚至,他的胳膊受伤了都没有甩掉她。

 穿越大夏朝近四年,纪容锦看似随遇而安与人和善相处,实际上心门紧闭,与这个世道格格不入,不曾为别人无偿付出过什么,也从未曾想过,有一天这个拿她当挡箭牌的皇子没甩了她独自逃跑。

 内心没有波澜,那是不可能的。

 露天阁楼下,街市上的人群被酒楼上的杀戮吓得东逃西蹿,整条街市混乱不堪,巡城的兵马持刀朝酒楼挤过来,却根本没办法靠近酒楼,他们被一群黑衣人截拦了。

 纪容锦躲在燕韬身后,看到此景,明白了,今天晚上这一场刺杀怕是善不了,又冷又怕,她已经抖得不行了,双腿一软跌在栏杆边,被黑衣人抓住了机会。

 眼看黑衣人的剑就要朝她命门刺过来,她吓得闭眼,完了,完了……这下肯定死了!结果被人猛的一拉,燕韬挺到了她身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了一声闷哼,一股血腥味冲鼻而来。

 她猛的睁眼,“殿下……”黑衣人刺中了他的肩胛,鲜血直流。

 纪容锦慌的大叫,“殿下……殿下……”她想堵住血口。

 “别动。”燕韬低吼,根本无视血口,继续挥剑杀刺客。

 康泰贴到他身侧,“殿下,我们的人被阻,没办法靠近酒楼。”

 燕韬望了眼露天阁楼,他身边只剩两侍卫,还有一个蔡蓉儿,团团包围他们的黑衣人有二三十个。

 寒风夜色中,两拔人对恃。

 燕韬又望了望楼下,混乱不堪的街市好像被对手控制了,慢慢抬头,朝对面酒楼看过去,一间没有灯光的包间窗口正开着,站着一人,兜着一身黑,只露了两只眼珠子。

 透过人声吵杂,燕韬仿佛听到了对面人轻轻的冷笑声,眼眸微动,他亦露出轻蔑一笑。

 对窗露眼黑衣人抬起手,朝他指了指。

 燕韬转头看向身后,不知何时从何处冒出个坐轮椅的白衣男子,“你也来了。”他仍旧轻蔑一笑,毫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蔡容承无视他的轻蔑,“为了这一天,我整整等了五年。”

 燕韬再次望了对街窗口,窗口那人已经消失了,他直接转身,“就凭你,能杀得了我?”他根本无惧被团团围住的黑衣人。

 蔡容承指了指他的胳膊、肩胛,“还差心口一刀。”

 燕韬冷冷的看向他,“五年前,圣上放过你一马,让你僵而不死为蔡家续个香火,竟来自寻死路。”

 “我这个僵人死不死,没人感兴趣,可是齐王殿下的命却很多人想要。”蔡容承阴阳怪气道,“我不过是渔翁来捡个漏而以。”

 耳边,北风吹过呼呼作响,皇家争储自古以来就血腥残酷,只是让纪容锦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被牵连进来。

 内心的纷乱自是不必说,刀剑对恃,时间像是停止了一般,难熬,太难熬了。

 “蓉儿!”

 纪容锦被点名,大惊失色望向疯批,什么渔翁不渔翁,就是个被别人借刀shā • rén 的工具好不好。

 她咬唇,就是不回应。

 “正月底,你忘了?”蔡容承阴嗖嗖的提醒。

 她下意识看向腕上有机关的金镯子,抬眼,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

 蔡容承声厉:“杀了他。”

 燕韬微微一眯眼,扫了眼蔡蓉儿,站的笔直,一动不动,好像事情跟他无关一样。

 纪容锦吁气,朝楼下大街看过去,巡城兵马与黑衣人对战,人们吓得到处乱逃,人挤人,竟有人被踩踏丧命,明明高高兴兴来看灯会,结果……

 她心一揪,猛的捋下手腕金镯,打开机关,捏起毒药,“用它杀死齐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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