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毒

 来人撑着一把伞,摸了摸她的头,道:“弄得好脏,你要不要和我回家?”

 卞清璇原本带笑的唇,冷冷地落了下去,她面无表情拍开那只手,心中暗骂了一声晦气。

 就这?就这!

 她才不要这些!她不要温暖,也不要人可怜!她要这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势,最厉害的法力,再无人可欺她,她要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她要杀了兄长,杀了父亲,杀了所有无用的兄弟姊妹!

 她抿住唇,眸中如蕴藏着风暴。

 卞清璇手中凭空出现一支玉白的琉璃长笛,长笛仿佛知她心意,旋转飞过,将蜃境劈得粉碎。

 回来时,穿透了她面前这只不化蟾的头颅。

 她接住长笛,冷冷笑了笑:“蠢物。”

 清水村原本的模样在她眼前露出来,她有些生气不化蟾敢这般玩弄她。她如今确实打不过那只不化蟾,但蜃境?幻术?魅惑?它恐怕不知道,在这一行,谁才是始祖。让这种小喽啰来对付她,找死。

 她也没有掩藏那支泛着金色光芒的长笛,谨慎往前走。最厉害的那只不化蟾,还不知道在何处,她能轻易杀了普通的不化蟾,对上那上古余孽,却还是够呛。

 卞翎玉不在,她不怎么敢打。除妖而已,意思意思就好,她才没有那么蠢搭上自己的命。

 保命的桃木小剑被她挂在腰间,她路过了许多蜃境。它们都不值一提,琉璃玉笛劈碎了一个又一个,她在心中揣测:真正的不化蟾去哪里了?

 如果那余孽亲自掌控大局,她脱离蜃境绝不会这般容易。

 她面色古怪,带着有几分看热闹的不怀好意。

 难不成这清水村,还真有残存意识的不化蟾?他们这群人中,刚好有它生前惦念的人?

 对卞清璇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事,那个倒霉蛋危险,她就很安全了。甚至有时间去做一些别的事。

 想到如今不受控制的师萝衣,她眼底沉了沉。

 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既然她那般爱重卫长渊,就从卫长渊下手吧。

 已经三年,换一个人,恐怕早就对自己死心塌地,偏那个天生剑骨的少年剑修,仍不肯屈就。

 这是她最好的机会,师萝衣,他会成为你的心魔,让你走向毁灭吗?

 卞清璇的运气确实不错,往往想要什么,便可轻易遇见什么。

 望着眼前一片沉肃的大殿,卞清璇眸光闪了闪,修真世家魁首卫家。

 让她来看看,卫长渊如今深藏在心中的心悦之人,到底是谁吧。

 是自己,还是他的小青梅呢?

 *

 卫长渊站在廊下。

 屋里传出母亲的咳嗽声,卫父推门出来,蹙眉看向他:“长渊,你就非要如此固执,惹我与你母亲生气。”

 少年沉默片刻,道:“父亲曾教长渊,修者,成事不逆于天,行事不愧于心。师伯父为了天下众生陷入沉眠,我们怎可在此时背信弃义,解除婚约。”

 卫父冷肃的眼神看着儿子:“并非为父要你背信弃义,你也知如今卫家处境,千万年来修真世家规矩严谨,故步自封,然而一代根骨不如一代,传承已然渐渐丧失。数万年过去,昔日恢弘还在,却远远比不上宗门的底蕴,再无一人飞升。”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卫家根骨最好的后辈,生来便寄予厚望。为父没有把你留在家中,送你去蘅芜学艺,腆着老脸与道君和公主攀亲,只有一个愿望,我卫家能重振昔日辉煌,或得道君庇佑,能再次安稳数年,不被践踏。修士与天争,本就残忍,你可忘了姜家的下场!千年基业毁于一旦,最后只留下姜岐一个黄毛小儿。”

 “道君固然大义,舍己成仁。可不夜山没了道君庇佑,道君之幼女,尚且百岁,能成何事?不夜仙山失去主人,连护山法阵都已消散,你可知,历来主人死去,护山道法才会消散,你还信道君仍然活着还能醒来?萝衣如何能守住不夜山,守住她父亲的基业,她只会被一群豺狼虎豹吞噬!你跟我说义?为父没觊觎道君之机遇,不夜仙山之遗赠,已是最后的义,万不能再让你卷入这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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