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种植园

    损失了这么多犯人,这要是被上头追究,他的未来全完了。

    「大人,这该如何是好?」幸存下来的黄如虎踱步到连长身旁,瓮声瓮气地问道,不仅是连长,他们这些小卒也会被一并追究责任。

    说到底,会发生这种事都是因为他们放松警惕,给土人找到偷袭的机会了,这在他们看来也是不能避免的,他们又不是正规军,只是在殖民地征召的接受几个月训练的士兵罢了,和那些军镇的正规军的素质完全无法比拟。

    「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如实汇报了,死了这么多人,还有那么多犯人逃跑,这肯定隐瞒不了。」连长沉声说道,他看起来非常郁闷,这也是正常的,谁遇到这件事不会郁闷呢。

    黄如虎的脸色很是难看,这下不仅他回去以后不能去放松放松,可能还要被上头惩处了。

    不过他的运气算好,起码活下来了,刚刚和他说回去准备提亲的那小子被一支石矛爆了头,脑浆迸裂,这下只能到地府去找女鬼提亲了。

    连长长长吐出一口气,他看着剩下的犯人,道:「把剩下的犯人收拢起来,派出一个哨到周围找找,看能不能把那些没跑远的犯人抓回来。

    现在天色渐晚,他们又没有火把照亮,肯定跑不远,多抓一个回来,我们遭受的惩处也就能轻一分。」

    「喏。」

    一名哨长应下,带着手下的人打着火把四处散开,其余人除了戒备的人外,便是收拢犯人,清理地上的尸体。

    连长则是走到手中还抓着石矛的阮氏父子二人面前,他看着死在两人手下的土人,看向他们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

    他说道:「二位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勇于反抗,勇气可嘉,不知如何称呼?」

    「老夫阮美,这是老夫的长子阮朗。」阮美言简意赅地自我介绍道。

    「阮美?」连长一愣,他若有所思地多看了阮美几眼,随后抱拳说道:「原来是长宁伯,失敬。」

    「不过是过去罢了。」阮美苦笑着摆了摆手,话落,他又好奇道:「你认识老夫?」

    「倒是说不上认识。」那连长说道,「只是在下的兄长曾经在辽东随长宁伯与***厮杀过,在下曾经听兄长提到过您。」

    「那你的兄长现在在何处?」一旁的阮朗好奇地问道。

    「他在攻克盛京后被朝廷封赏了一百多两白银,家里还被赐了五亩地,回乡后靠这笔赏银还讨了个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可惜后面在十一年征日战事中战死在异国他乡了。」说到后面,连长的脸上多了几分落寞。

    阮美瞪了自己多嘴的长子一眼,随后说道:「节哀。」

    「兄长为了天子而死,朝廷也给了他的遗孀丰厚的抚恤金,这是他的荣誉。」连长摆了摆手,脸上的落寞一扫而空,道:「不说这些了,长宁伯,不管您是为何会被发配此地,您在在下心中都是抗清的英雄,请受在下一拜。」

    说完,连长后退一步,向阮美深深拱手行礼,阮美看着他行礼的模样,双眼却是控制不住地湿润了起来。

    这是多么质朴的情感,他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比现在更加后悔他曾经犯下的错事,他自浙江加入鲁王帐下,一直抵抗到成为苏言的部将,又南征北战,在辽东浴血奋战,抗击满清,不就是为了汉家江山能够存续,百姓能够免遭屠戮过上安稳的日子么。

    可现在……

    阮美想到因为自己而家破人亡的百姓,心中愈发羞愧,竟是难以控制地失声痛哭起来,那连长和阮朗惊讶地看着他,连长刚想开口询问,阮朗制止了他。

    他轻声说道:「让我父亲独自一人待一会吧,莫要打扰他。」

    连长哑然,只好点了点头,再次向二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这一夜,阮美注定要失眠了。

    ……

    第二天,车队带上战死士兵和犯人的尸体,踏上了前往种植园的路途,经过散派出去的哨的搜索,他们又陆续抓了十来个犯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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