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要迎来第五个皇帝

 外头第一缕太阳照进来的时候,两人还维持着僵持的姿势。

 卫司韫忍不住去碰贺云初的手。

 碰到的是比方才还要冰凉的温度。

 像寒冬腊月里的冰。

 贺云初往回缩了一下,她的眼神中的不信任此时流露的很彻底。

 受伤占了居多。

 她用最大的善意或者说是包容去理解卫司韫。

 可是光利用那个孩子一丁点,就让她觉得自己自己刚才很可笑。

 非常可笑。

 “你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一面。”

 这么一句轻声细语的陈述,贺云初甚至丝毫没有责问。

 可这样一句话更是扎人肺腑。

 贺云初没有说出口的话包含了许许多多。

 卫司韫听得懂,想必任何一个外人站在这,也都能听得懂。

 可他张了张口,话到嘴边一句解释都说不出口。

 每多说一个字都像是在给自己脱罪,都像是找补。

 他利用了就是利用了,或多或少,都当不起父亲这个头衔。

 时至今日,卫司韫恍然发觉,自己跟贺云初之间的关系隔着一层很薄的纸,都不用外人来捅,他们自己轻轻碰一下就破了。

 “你刚才说要娶我,是因为愧疚吗?”

 贺云初望过来的表情有些凄楚,不明显,却也足够卫司韫拧着心口疼:“......不是。”

 他索性一口气道:“你从前有顾虑,我都知道,觉得我受制于人,不能好好保护你,怕皇宫那些腌臜事。”

 贺云初没有反驳。

 她确实顾虑过这些。

 “所以你觉得不论是你还是孩子,都不想被拘在皇宫,不知道哪天就受人威胁。”

 他抬手给贺云初拨了一下鬓边碎发,帮她挽到耳后,露出一张消瘦苍白的脸来。

 卫司韫捧着贺云初的脸,宛若珍宝。

 “我一定要得到这个皇位,”卫司韫低下头,跟她额头相抵,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我要将天下握在手里,要他们都对你俯首称臣。”

 否则凭什么?

 不然他们的孩子一出生就被迫离散的意义在何处?

 公平在哪里?

 这件事毫无公平可言,他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见上一面,那些披着人皮的人却耽于享乐。

 贺云初喃喃道:“对我俯首称臣?”

 她已经弄不清楚,究竟卫司韫做这些,是因为他自己的野心,还是如他所说,是为了他们这个小家。

 她的脑袋太疼了,很多事情都想不清楚。

 于是本能地想要逃避:“我还想再睡一会。”

 卫司韫能看见她的疲惫,和那些回不过神来的情绪。

 他将人扶躺回去,盖上被子包裹好,还在贺云初的身上拍了拍:“睡吧,睡醒了我们再说。”

 贺云初闭上眼睛。

 可是过了很久都没有睡着,她也没有感觉到卫司韫离开。

 床头似乎一直坐着一个人,那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闭上眼睛太久了,意识还是一点点变得模糊。

 直到睡着,贺云初也没有想出一个答案。

 关于卫司韫将天下捧给她,她要不要的起的答案。

 天亮了,四面都漏风的墙和熙攘的人潮,太子继位的消息不胫而走。

 不过午时,几乎连巷尾的三岁小儿都知道,他们西陵要换一个皇帝了。

 只是这位太子上位的方式是在过于离奇,开朝以来几乎闻所未闻。

 于是民间流言传的愈发离谱,有说太子手段非人,将皇帝逼疯了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