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头

 “我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你不能就这样杀了我!”卞凤嘶吼道:“我才是这个世上跟你最亲密的人!”

 梁烨的神色陡然阴沉下来,“你——”

 嘭!

 滚烫的血霎时溅了梁烨满脸,在扑面的血腥气里,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隔着血色看到了王滇冷峻漠然的侧脸。

 卞凤瞪大了双眼的脑袋咕噜噜滚到了墙边,似乎还没来得及从错愕中回神。

 山顶的风将王滇的衣摆袍袖吹得猎猎作响,他白皙的下巴上被溅了几个猩红的血点子,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卞凤没了头颅的尸体,鲜血顺着他手里的长刀刀刃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

 他掂了掂手里很有分量的长刀,手腕一翻,那柄刀就被准确地插|进了砖石间的缝隙,在急促呼啸的山风中晃了两晃。

 庙殿里的暗卫震惊又不可置信地看着,一片死寂。

 他从袖子里拿出了条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掉了下巴上的血,转头看向梁烨,脸上露出了个温柔的笑,声音却冷得吓人,“剐多费事,不用客气。”

 梁烨皱了皱眉。

 王滇展开叠得十分方正的帕子糊在了他脸上,他下意识往后仰头,紧接着就被冰冷的手掌按住了后颈,没再动弹。

 王滇垂着眼睛,专注又细致地擦掉了梁烨脸上的血,然后随手将被血浸透了的帕子扔到了地上,牵起了梁烨的手,“走了。”

 山风呼啸而过,被血浸透的帕子被卷挟而起,落入了无尽深渊。

 ——

 从障目山下来,已经接近傍晚,王滇和梁烨下山时沉默了一路,进了马车之后,梁烨才缓缓开口,“你会用刀。”

 “没正经学过。”王滇抬头对上了他的黑沉的目光,“看多了自然就会了。”

 外面的暗卫甩了个响鞭,马车轮子开始滚动起来,车身微微有些颠簸。

 梁烨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王滇微微一笑,“怎么,觉得不好看?”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用箭。”梁烨拿起桌子上的湿帕子,拿过他的手,将上面的脏污和血迹一点点擦拭掉,“箭更干净。”

 “不如用刀解气。”王滇的目光犹如实质黏在他脸上,喃喃道:“什么晦气的东西也敢来沾你的边,你多碰他一下我都觉得恶心。”

 梁烨勾了勾嘴角,“好歹给我点时间把他剐了。”

 王滇干净的手指托住了他的下巴,笑得阴冷,“我看见你犹豫了。”

 “只是有些惊讶。”梁烨眉梢微动,目光落在了他噙着笑的嘴角。

 “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也配?”王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耳后的那块皮肤,直到泛起了糜丽的红才心满意足,凑上去蹭了蹭他微凉的鼻尖,低声道:“你有我就够了。”

 梁烨偏了偏头,想亲他的嘴角,却被他按住后颈凶狠地吻了嘴唇,后脑勺往后一磕,却磕在了王滇的掌心里。

 且不论卞凤的话是真是假,单单是他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这一条,王滇就被恶心得够呛。

 梁烨是他的,绝对的亲密关系里,只能容得下他自己一个人。

 哪怕挑起了梁烨半分犹豫,都是对他的挑衅。颠簸的马车中传来了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路边的柳枝颤巍巍地抽出了新芽,春日的风总是格外清新和煦。

 赶车的暗卫恨不得自己天生就是个聋子,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果断用内力封闭了听觉。

 就非得挑!最颠簸的!这条路吗!

 马车里,王滇一只手撑在车窗边缘,染满了欲|望眼睛死死盯着梁烨腰腹间的伤口,恶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黑着脸骂了句不堪入耳的脏话。

 梁烨懒洋洋道:“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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