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瑞尔

 “好温暖啊。”

 深不见底的洞穴之内,一个女孩正躺在中央,喃喃自语。

 闵瑞尔此刻只觉得身心都异常的放松,这感觉就好像是来到了现世的那一刻一样。

 虽然她的父母一直担心闵瑞尔没有什么朋友,还经常受到排挤,但其实她觉得挺轻松的,毕竟,在子宫的那几个月才是她最难熬的日子。

 自她诞生之际便有了意识,由混乱无知到血肉重组,看着墨绿色的胎壁,闵瑞尔也知道这很不正常。

 “感受哀伤,赞美慈悲!”

 她的父母每晚都会来到一尊雕像前载歌载舞,而后交融在一起,那阴冷的力量,总会在仪式的最后流进母亲的身体,她无处可躲,万幸的是,还有一股红色的力量与这墨绿色的力量抗衡,最后,原本邪异的力量,竟然在这小小的子宫内达到了平衡。

 “欲望无罪,节制才是恶孽!”

 每天,不同的祈祷声都回响在她的耳边,在尚未出生的闵瑞尔的耳边回荡,她看着父母与小镇的居民日益癫狂的祭祀却无法理解,他们在做什么?

 她是孤独的,无人言语,无人倾听,而唯一能说上话的却不过是些只知赞美深渊,赞美哀慈与欲孽的能量团罢了。

 而这样的日子,在闵瑞尔出生之后便结束了,她还记得离开母亲身体时,那红色能量团的言语。

 那是她唯一一次,听到赞美之外的话语。

 “我们来打个赌吧,看看这孩子是归于欲望还是刺激,或者说,阴影?”

 闵瑞尔不懂,但她很庆幸,或许是因为那两个能量团互相牵制的缘故,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发生什么改变,既没有像镇长爷爷那样成为青白色的皮肤,也没有像邻居谢丽尔阿姨那样被白色的蜘蛛吃光,最后连皮都被拿走了。

 若是说有什么不足的话,便是她的发色与眼睛了,墨绿色的头发与猩红的眸子,不知为何,小镇的居民们都觉得这样是不详的征兆。

 闵瑞尔很奇怪,这里恶魔遍地,信仰群生,在这里组建家庭可是件危险的事,毕竟一旦夫妻吵架,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分家,而是将自己的另一半献给主人,然后再找个新的,她不懂,为何这样的地方也会有不详的征兆,这里,难道不早就是地狱了吗?

 随后的日子,闵瑞尔体会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与在母亲身体内时不同,那墨绿色的能量团说,她的那种感觉叫寂寞与无聊,而现在的感觉让她发寒,直到她的兔子朋友告诉她,这是孤独,名为正常的孤独。

 可这种感觉,在今天彻底消失了,闵瑞尔获得了平静,似乎在这深坑之内,再也没人会用石头丢她,再也没有那吵闹的赞美之声,有的只是死寂与安宁。

 “或许这样也不错。”

 但就在这时,那诡异的红光自她的身体内亮起,让闵瑞尔麻木的脑子有了一丝清醒。

 “啧啧啧,这可不行,若是不再清醒时堕落,哪还有什么趣味?”

 红光消失,闵瑞尔原本迷离的眼睛恢复的亮色,她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那原本温暖的感觉瞬间消失,安宁的舒适感被恐惧完全占据,她的周身爬满了白色的蜘蛛,它们没有任何动作,就是用那黑色的眼珠,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孩。

 “醒了,它醒了!”

 “报告迷宫之主。”

 “蠢货,是报告阴影!”

 “再咬一口,让她睡过去!”

 一切都是假的,闵瑞尔的眼泪自脸颊滑过,她的身体似乎中了麻痹的毒素,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蜘蛛们缓缓靠近。

 果然,我不该出生吗?

 自己的出生没有得到任何人祝福,父母只是期待她的成年,而周围的人们更是无一不诅咒着,嫉妒着缠绕不同邪神力量的闵瑞尔,够了,她累了,没有任何人期待,没有任何人渴求她,或许,就这样结束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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