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

    李中易笑了,说:“那是我的活计,都不许和我抢。”

    “啊……”众将都惊呆了,皇帝居然要亲身涉险,这怎么可以呢?

    “皇上,您乃万金之尊,岂容半点闪失?”宋云祥十分佩服李中易的胆量,但该劝,还必须劝。

    李中易摆了摆手,说:“朕意已决,不须多言。”

    这么多年以来,只要李中易下定了决心,必定是九牛拉不回。

    见皇帝执意要进沙漠,宋云祥没了招,只得让随军参议司,修改作战计划。

    其实,参议司早有备用作战计划。只是,进军沙漠的主帅换成了皇帝本人,制订计划的参议们,禁不住的肝儿颤了。

    万一,皇帝在大沙漠里出了不可测的大事,上头追责下来,他们几个小小的参议,焉有命在?

    这几个参议,专门去找了宋云祥,开诚布公的说:“宋帅,某等万万不敢在作战计划上署名。”

    宋云祥看眼他们几个,淡淡的说:“天塌下来,自有本帅撑着,与你等何干?”

    “可是……”

    “没有可是。咱们这支队伍,从来没有追究下级军官的传统。没错,作战计划是你们制订的,却是本帅批准的,懂么?”宋云祥心里比谁都清楚,万一皇帝出了事,他和他全家的脑袋肯定不保。

    不管是哪个皇子继承了皇位,都会拿宋云祥的全家老小开刀,不可能有例外。

    问题是,军中拍板的人,只能有一个。皇帝慎重考虑后,决定的作战计划,改无更改的可能性。

    话虽如此,宋云祥还是想去找皇帝碰碰运气。

    李中易见宋云祥来了,知道他是想劝,就笑着说:“十余万大军在外,两万精骑在侧,又是有心算无心,我很少打这么顺心的仗。”

    得,皇帝给面子,已经解释得如此清楚了,宋云祥也不劝了。

    “臣本微末小吏,蒙主上不弃,屡屡超拔,擢为封疆。臣粉身碎骨,难报圣恩之万一。请主上允了臣的两个儿子,让他们替臣尽忠,和您一起进沙漠。不然的话,臣宁愿全家死绝,也绝不敢奉令。”宋云祥双膝跪地,死死的抱住李中易的右腿,放声大哭。

    李中易也知道宋云祥实在是有些为难,便蹲下身子,搀住宋云祥的胳膊,笑道:“蠢才,说的像是生离死别一般,晦气之极。哭啥呢,还不滚起来?”

    宋云祥一直大哭,就是不肯起身。

    李中易想起来了,不由气乐了,抬腿一脚,踢在宋云祥的屁股上,骂道:“兀娘贼,非要挨了踢,心里才舒坦了?滚吧。”

    挨了踢后,宋云祥真的舒坦了,爬起身子,美滋滋的走了。

    一旁的近侍们全都看傻了眼,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摸不着头脑。

    下值后,带御器械近侍长李五十九,含笑揭晓了谜底:没资格挨踢的臣子,也配称为心腹重臣?

    哦,原来如此啊,难怪宋云祥哭着喊着,求官家踢他的屁股来着。

    皇帝御驾亲征,征西将军府岂能等闲视之?

    送宋云祥,一直到参议司的小参议,反复则折腾作战计划,惟恐出现算漏了的情况。

    “必须多备水囊。”宋云祥一样一样的核对着作战物资,沙漠缺水,那是要人命的大事。

    “禀宋帅,水囊的数量,已经增加到了十只,不能再多了。再多,外围的十几万主力部队,无人保证人手一只水囊了。”

    宋云祥点点头,又说:“马匹和骆驼,必须一匹匹的检查,发现病弱的,有暗疾的,不能丝毫犹豫,必须剔出。”

    “喏。”

    “拓拔勇那里,有何异动?”宋云祥始终对改名为李勇的拓拔勇,很不放心。

    只是,皇上显得异常信任拓拔勇,宋云祥也不好说啥。

    负责监视的拓拔勇的人,抱拳禀道:“完全正常,他一直窝在他自己的小院子里,从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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