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昏迷

    “娘娘,您的凤体贵重,容不得半点闪失,还请上座。”李中易有正事要说,索性抢在杜太贵妃继续假客套之前,小将了她一军。

    等杜太贵妃重新落座之后,李中易正欲说话,一不留神,却见杜太贵妃的右手,缠得和粽子似的,隐见血痕。

    “娘娘,您的手怎么了?”李中易毕竟是名义上的人臣,无论是从道义出发,还是从现实出发,他都不可能对杜太贵妃的受伤熟视无睹。

    “不妨事的,擦破了点油皮。”杜太贵妃强忍着烫伤过钻心的剧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轻描淡写的就想回避李中易的发问。

    一旁的赵春想了又想,犹豫了再犹豫,最终,赤胆忠心压过了僭越的恐惧,她突然蹲身下拜,向李中易哭诉:“李相公,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娘娘,我们娘娘她的手都被滚茶汤给烫烂了……”

    “赵春,你太放肆了!这里哪有你这个奴婢说话的份儿,滚出去!”杜太贵妃勃然大怒,史无前例的不给半分情面。

    杜太贵妃是真心不想招惹李中易,反正她的男人已经死了,右手再是完美无暇,又能秀给谁看呢?

    “慢着。”李中易看出不对劲,断然一声暴喝,把已经被骂哭了赵春,喊停在了原地。

    李中易可不是吓大的,单单是他亲口下令坑杀的倭贼,就足有四万多名,更别提在高丽镇压叛乱分子的心狠手辣。

    客观的说,没有手举屠刀的威慑,高丽棒子们会如此乖巧的献出粮食、物资和美人儿么?

    “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李中易一直等待的行宫内部缺口,没有任何预兆的降临,他绝无可能放过如此绝妙的掺沙子时机。

    赵春不敢去看盛怒之下的杜太贵妃,她低垂着脑袋,跪着大哭道:“都怪奴婢不好,惹得娘娘生气,一时不慎,碰翻了刚煮好的茶汤,烫了手,奴……奴……看着实在太吓人了,不仅渗血,还流黄水……”

    “那为何不马上请御医……”李中易话到一半,却猛然惊醒,终究是他疏忽大意了,居然忘了给行宫里配备每日上值的御医。

    这么多年下来,由于时间和精力的关系,李中易虽然培养了许多的随军郎中,却大多是只擅长治疗跌打损伤、箭创枪疤的军医。

    就对本时代医学的贡献而言,李中易反而不如他的亲爹。李达和独自开医馆的时候,颇收了些徒弟,这么些年下来,其中的十几位徒弟,已经可以独自问诊行医。

    “娘娘,臣自问医道尚可,可否容臣一观?”李中易话说得很柔和,骨子里却是异常强硬的态度。

    “李卿,区区小伤罢了,何劳您的大驾?”杜太贵妃显然不想招惹李中易,免得欠他的人情,索性连称呼也换了,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姿态。

    “哦,怎么没见曹王殿下?”李中易看出杜太贵妃绝决的态度,索性绕了过去,直接把曹王拎出来。“不瞒娘娘,臣此来拜见,是因为陛下突发重病,竟然昏迷不醒……”

    “什么?你说什么?”杜太贵妃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这还真是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一片,再无半丝血色。

    “娘娘,臣是什么样的人,想必您最清楚不过了。就算是借臣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妄言这种天大的事。”李中易丢出震撼性的大黑弹之后,便不再言语,杜太贵妃再强悍,终究不过是手无缚鸡的女流罢了,和她争论长短有个鬼的用处?

    曹王与生俱来的大义名分,李中易必须借用,也一定会借用。

    杜太贵妃最害怕的事儿,终于还是来了,她简直是欲哭无泪。李中易交了底之后,他此行进宫的目的,可谓是昭然若揭。

    不行,绝对不能允许李中易把让哥儿推上绝路!

    杜太贵妃也非等闲之辈,她随即忍着手背的阵阵剧痛,换上一副笑脸,史无前例的柔声道:“李相公,妾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哪怕陛下从此昏迷不醒,有蕲王熙悔在,国本绝无动摇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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