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回 披着羊皮的狼

 当然不仅仅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桃六娘眯着眼,手中捧着未来儿媳妇给自己带的银耳莲子羹,回忆着:“那是肖扬的祖父肖利被定罪为大贪官一年多前吧。”

 若是儿子问她,她大概不会说,但既然是未来儿媳妇问自己,定然是知无不言。

 说起八卦来,自然是女人之间更加有共鸣啊。

 桃六娘比划着:“那时候景行才那么一丁点大吧,景行的阿爹忽而接到肖家的这么一单活儿,说是要造一张厢式大床。肖家要求做好的期限还挺赶,当时我也能帮着他爹拉拉锯子,递递东西什么的,便与他爹一道去了几日。那时肖家还包了午膳,差一个瘸了一条腿的婆子来送饭与我们。”

 “那婆子送了两回饭,前两回没多说什么,到了第三回她来得早,看着我与他爹干活说话,无意中听到我祖上是江宁府的,便欣喜十分,待吃饭时与我道,她也是江宁府的,来了这京都已经有四十多年了,竟是不曾回过江宁,一直甚是思念故土。只可惜她腿瘸了,不良于行,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法回江宁了。”

 “我一时不忍,安慰了她几句。她忽地坐下来,看了看四周,悄声道,老爷给大郎君打婚床,太太并不同意。毕竟大郎君是前面的太太生的,前面的太太是个穷苦出身,死的时候大郎君才两岁,前面的太太只留下一个银戒指作为遗物,可如今肖家用的钱却是她嫁给老爷时带过来的嫁妆,慢慢的经营着才有了如今肖家的富贵荣华。她用自己的钱养着大郎君便算了,大郎君却从来不敬重她,不听她的话,整日弄得家中鸡飞狗跳的便算了,还不读书写字,二十来岁的人也没有做过一件正经的事,赚过一文钱。有一日忽然回来与老爷说要成婚了,这说的是哪家女子也不省得,老爷便急急的要替他打婚床。太太气得够呛,像肖家如今这般的地位,说的姑娘都是门户不低,家中早早就打造好婚床的,哪像大郎君这般不着调呢,说不定那女子就是个骗子……”

 桃六娘回忆着,说起八卦来眉飞色舞。

 横竖儿子也不在面前,瞧不见她这副样子。

 再说了,未来儿媳妇可是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呢?”赵锦衣坐得端端正正,分外好奇。想不到肖家竟然还有这般的内情。原来肖扬的父亲是肖家次子啊,也就是桃六娘口中的太太的亲儿子。

 不过自古以来,后娘处处看继子不顺眼,倒也在情理之中。

 桃六娘叹了一声:“后来那送饭的婆子说,太太给她的亲儿子精挑细选了一门婚事,便是肖扬的母亲尤氏了。光是给尤家的聘礼,便足足花了一万两白银呢。毕竟当时尤氏嫁进肖家,也算是下嫁。”

 给尤家的聘礼足足有一万两白银,给继子打一张不过价值几十两白银的婚床心疼万分。肖扬的祖母的确做得过分了。

 赵锦衣忽而想起一件事来:“后来肖家被流放,肖家长子可在其中?”

 桃六娘满足地吃了一口莲子羹,闻言一怔:“这我可就不省得了。当年肖家被抄家、被流放,不过是一晚之间的事,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怎地会省得其中的内情。不过是在街上,听得旁的识字之人,说起此事而已。不过唏嘘三五日,又回归自己忙碌的日子之中。”

 她想了想又道:“后来我倒是在宝相寺与肖扬的母亲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她出行的阵仗颇大,我还羡慕不已呢。怎地想到,这时隔二十年后再见,她竟病成那副样子。”

 赵锦衣笑道:“前不久我才去探望过她,肖伯母如今气色甚好,甚至可以自己拄拐下床行走了。”

 “如此便好。”桃六娘是个善良的,只为肖家欢喜不已,“那肖扬总算是熬出来了。”

 “不仅如此,如今肖扬与我的堂妹还定了亲,在四月廿四便要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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