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一定要如此生疏?六娘,你不是如此守规矩的人。”赵睿安道。

“那是东平王还不了解我。”宋星遥淡道。

赵睿安不语,盯着她良久才踱步入雅室,一边又道:“喜欢刚才的戏吗?本王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我亦答应过你,今后只唱给你一人听。”

“不记得了。”宋星遥摇头,走又走不得,索性跟在他身后再进雅室,“这戏班子是你的?”

雅室是两人座,赵睿安已经坐到左侧椅上,闻言点头:“是我的。回长安不知给你带什么礼物,想着你爱玩爱闹,喜欢听戏,便调/教了这个戏班子送你。你还没听过吧,不如坐下听听?我包管你会喜欢的。”

他说着笑开,脸颊上笑出酒窝,眼角飞扬,得意洋洋望向她,依稀是旧日拉着她大街小巷玩乐的影子,每次都献宝般把自己发现的新鲜地方推荐给她。

“东平王费心了,您送这份大礼,倒叫六娘惶恐了。”宋星遥没有坐下的意思,和他打起太极来,“您不远千里跋涉,身负朝廷要职,路上又舟车劳顿,入京时怎不打声招呼?我好让人安排酒宴替您洗尘接风。”

“酒随时都能喝,可本王唱戏的兴致却不常有。”赵睿安捧起茶慢条斯理啜了口,又问她,“你一个人来的?”

“一个人听戏多无趣,我与夫君约好了的,他也快来了。”宋星遥回他。

“是吗?那你恐怕要失望了。”赵睿安微微一笑,忽略那个让他极不愉快的词。

宋星遥蹙眉,想着林宴今日突遇急事,不由脱口:“是你!”

“我就想与你好好看场戏,单独叙叙旧,别提那些不相干的人。”赵睿安道。

宋星遥强压下心头波澜,他入京声色未动,一来就将他们一军,很有卷土重来的较量意味。

“他既不来,这戏我独看也无趣。多谢东平王的好意,六娘心领,不过今日恐怕不能与您叙旧,改日我夫妻二人再设宴为您接风,今日六娘先告辞了。”宋星遥担心林宴那头不知遇到什么算计,急着离开。

“急什么。他不能来,本王陪你看戏就是。”赵睿安的笑被她一声一个林宴,一声一个夫妻搅得冰冷,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目光却仍落在戏台上。

宋星遥甩甩手,未能挣开,心里更急,道:“赵睿安你放手。”

却不想赵睿安听到自己名字,反而高兴了:“就该这样唤我。六娘,戏开始了,我亲自排的,你看了再走。”

宋星遥没能挣开他的手心里正恼,闻言刚想说话,扶栏之外忽有锐利之物破空而来,直取赵睿安咽喉。暗器来得突然,赵睿安不得己推开宋星遥,自己向后一翻,避开暗器。宋星遥退到扶栏前,只闻下面传来乱声,宾客惊慌失措逃窜,刀刃交错的铮声不绝,其间还有一人声音。

“遥遥,我来接你了,下来。”

林宴赶到。

宋星遥大喜,扑到扶栏向下望,果见林宴站在慌乱人群里冲她张开手臂,她没有多想便翻过扶栏跳下,被跳起的林宴接入怀中。赵睿安看到她跃下楼阁的背影,随之冲到扶栏前,却只瞧见她被林宴接在怀中。

“东平王,真是抱歉,拙荆不想看戏,我先接她回府了。改日若有机会,我夫妇二人再请东平王叙旧。”林宴仰着头,一手执剑,一手揽着宋星遥的腰,将人牢牢护在怀中。

四周慌乱一片,只他独自站着,神情未见怒火,反挂着笑,愈发被衬出成竹在胸的气度。

语毕他挽朵剑花,搂着宋星遥就往外走,也不管赵睿安如何反应。

一时间人潮散去,阁楼之上的赵睿安定定站扶栏前,片刻之后回身拂袖,扫落满地瓷盏碗碟,虽未言语,可怒色弥眼。

宋星遥跟着林宴出了戏园,踏上马车,这才反握他的手问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林宴挑眉。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出现得自然是有如神兵天降,恰是当时。”宋星遥拍他马屁,又问,“我听他言下之意,你今日遇上麻烦是他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