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奇怪的竟是那个叫做姜洄的女学生。对方天资也是有的,似乎心性也着实不错,不论是射击场上还是平日都表现得足够沉稳。按说这样的人即便不一定都高傲,但像是这样习惯于收敛自己的光芒,刻意忽视自己身上的光沉入群众的矛盾人还是比较少的。

 聂尔奇就觉得对方真的很矛盾,身上也稍稍缺了点少年人都会有的意气,多了世间沉浮刻意形成的圆钝感。而正是后者的存在影响了她身上的光,让她本身的光芒不那么明亮了。

 这两天他也大致观察了下对方,他发现自己初次对姜洄的评价可能还是保守了。对方不仅仅是可能潜在的射击好手,甚至可以说是个天生的猎人。

 她对周边一切环境的变化都有着极其强烈的感应,不论是人或物。这是与在场所有人都区分开来的态度,其他人或都将眼下当作一场场训练——可以变动无伤大雅的活动或是可以提高自身能力的登高台。只有姜洄她专注于每一次射击——每次出手都仿佛猎手在伏杀猎物一般孤注一掷。

 她沉迷于每一发射击,哪怕这只是来自于一杆外表仿真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的镭射枪。也沉浸于每一次寻找目标、瞄准和扣动扳机这样简单的流程当中,努力让这个流程越来越流畅,隐隐成为她肌肉甚至于骨血的记忆。

 沉浸与沉迷,这是一位合格的“猎杀者”所应该拥有的。聂尔奇也是在大学后才在导师的指导下逐渐明晰的,而对方弄明白这一点又是在何时?

 所以虽说以状况稳定的情况以及累计准确率来说,姜洄其实还不如克拉伦斯,但比起后者聂尔奇显然更看好前者。

 至于克拉伦斯的底色暂时跟猎人差太远了,他更适合其他一些别的角色。那孩子一看就从小什么都用最好的,生活中一点点挫折大概就会视为耻辱和坎坷,这样的人除非经历够了不然于求存当中注定会吃亏——如同居高临下容易,向上攀爬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