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而论剑气之纯粹强盛,那一剑可以说是李狂徒平生仅见。

    可是在那道剑光里,李狂徒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疲惫与寂寞,萧瑟而死寂。

    李狂徒的声音更低了一些:“我不希望,我的儿子也这么累,甚至比我还累。”

    “明白了。”

    黎明看着李狂徒。

    他少年时就跟在李狂徒身边,见过他的年少轻狂,见过他的意气风发,见过他无敌时的孤高与放纵,也见过他落魄时的隐忍与沉默,印象中的这位大哥总是会挺直了身体,站在暗流涌动最激烈的地方,冷然,骄傲,用一种近乎极端的方式规划着自己的人生,评价着所有的世事。

    直到现在。

    直到今晚。

    直到这个清晨。

    天都炼狱的灯火下,广场上,他还站着,淡白色的晨曦与昏黄的灯光照耀在他身上,黎明第一次发现了李狂徒因为被俘虏了太久而没来得及染色后在他鬓角显露出来的白发,也第一次发现他的身影不在挺直,而是变得有些佝偻。

    他认输了。

    对东皇宫认输。

    对李天澜认输。

    他走出了自己偏执了数十年的立场,站在不同的角度去考虑不同的问题。

    为人父,为人夫,以及整个李氏的立场上。

    他就站在那,静静地。

    仍旧带着他的一身执念。

    这一刻的黎明不曾在他身上看到什么软弱。

    他看到的是释然,放松,以及一抹仿佛燃烧着所有生命与灵魂的决绝。

    黎明突然笑了笑,他不打算在说什么,于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李狂徒转头看着黎明,眼神很温和:“破晓还在昏迷?”

    “嗯。”

    黎明点了点头:“一直没醒,天澜没打算杀他,不过伤势还是很重,这几天估计会一直昏迷,接下来还要修养一段时间。”

    “可惜,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不过问你也一样。”

    李狂徒笑了笑:“你们想要什么?现在都可以说出来,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们。”

    黎明皱了皱眉。

    李狂徒继续笑:“别误会,只是突然想到了,随口问问,你们也可以什么都不要。”

    “那就不要了。”

    黎明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就算想要,又能要什么?”

    “比如天文数字的金钱,某些日进斗金的产业,又或者...”

    “有什么意义?”

    黎明打断了李狂徒的话:“没意思。我们一生没娶妻,没子嗣,要那些半点用没有。漂亮的女人,玩过了,不说上千,上百个总有,明星名模校花空姐豪门千金,什么样的都有。最好的酒肉,尝过了,我他妈现在都喜欢吃素了,最名贵的豪车,说起这个,前段时间我在东岛喝多了,当时一辆法拉利都忘了丢哪了,后来干脆就没记起来,说钱,几年前在拉斯维加斯,一晚上输了将近九位数,什么感觉都没有。说权力,天都炼狱这么大,除了你和破晓,哦还有凤凰,其他的,也没什

    么我管不到的人和事情了。”

    黎明抽出一支烟点燃:“没意思。所以什么都懒得要了,破晓也是这么想的,我可以肯定。你是大哥,所以你决定一条路走到黑,那咱就一起一条路走到黑吧,你赢了,我们接下来也不用愁什么养老,更不愁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你输了,那该死的时候,大家一起死就是了。”

    李狂徒咧开嘴,似乎牵动了伤势,咳嗽了起来,他咳嗽着指了指黎明,笑道:“该死一起死,这样也挺好。”

    “是吧?”

    黎明也笑,被烟呛到嗓子,也开始咳嗽。

    两个人的身体抖动着,看起来像是两个傻子。

    这让广场边缘处一名打算走过来的中年男人迟疑了下,站在原地,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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