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乱二十(贰)

 白鹤明显表示不欢迎, 宁姝没着急从马车下来,依然挑着帘子,便看殷雪儿走上前, 袅袅娉婷, 福身道:“白侍卫, 我与兄长是来道谢的。”

 殷漾神色不变,唯腮帮子一动。

 伸手不打笑脸人,白鹤放缓神态,说:“殷家礼数足,不过这次事情被牵连, 也相当无辜, 怪只怪临王府下人,其实我家将军也没帮到你们, 你们无需这么客气。”

 宁姝搁一旁听, 感觉白鹤就是想说:可以了, 再登门就不礼貌了。

 不过,临王府恶仆不是强抢民女么, 怎么又和殷家扯上关系的?抢的又不是殷雪儿。

 宁姝正奇怪, 只听白鹤说:“也请殷三公子切勿因此事,影响秋闱,在下在此提前恭贺殷三公子金榜题名, 天街夸官。”

 殷漾这才开口, 客气地回:“多谢白侍卫。”

 原来, 被牵扯进这件事里的是殷三,当时, 恶仆就是把尉迟序的身份调查成殷漾, 殷家前段时间刚被公主府“打劫”, 临王府的下人不把殷家放在眼里,才有去府衙碰瓷倒打一耙的事,结果碰瓷错了。

 这是什么倒霉孩子。

 想到殷漾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宁姝就忍不住笑了。

 “噗嗤”一声,不大不小,在将军府门口宽阔安静,尤其此时,殷雪儿在给殷漾使眼色,双方都没人说话,宁姝的笑声,就都落到大家耳朵里。

 没想到,殷漾这就炸了毛,他转过身,男子神色倨傲,嘴唇下压,也不怕事后麻烦,竟然直接点出来:“公主殿下是什么意思?”

 宁姝眨了眨眼睛,说:“我没有意思啊,就是好笑。”

 这么直白的承认自己在嘲笑殷漾,就是殷漾读再多圣贤书,也不得不卡壳——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殷漾一张俊脸红了白,白了青,还是白鹤说了句“二位有什么私事私下解决,这里是将军府门口”,他才没再说什么,挥袖上车。

 殷雪儿待宁姝也没有好脸色,假笑都笑不出来,也钻上马车。

 殷府的马车灰溜溜地走了。

 白鹤瞅了一出戏,正满腹八卦想讲给尉迟序听,然而公主府马车还没走,他调整面部神态,又提醒宁姝:“殿下,将军身体不适,不想……”

 宁姝下马车,她随手理袖摆,道:“哦,他不想见我,和我要见他,有关系吗?”

 白鹤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竟然无所谓主人家么?

 只见这位殿下,神色笃定,道:“你要是拦着我,红甲卫也不是吃素的,要不正好让你们将军府的和红甲卫比一比?”

 白鹤没忍住,道:“殿下,是来看望的,还是来结仇的?”

 宁姝做出认真思索的神情,说:“你这人也太不会说话,如果你放我进去,那就是看望,如果你非要拦我,那就是红甲卫和你切磋,怎么能说是结仇呢?”

 白鹤一口老血卡在喉头,她怎么能这么嚣张!

 但她把红甲卫搬出来,他再拦下去,惊动守备和红甲卫一战,多难看啊,三年多了,将军好不容易在朝堂立稳脚跟,此时出现恶性斗殴,就算将军府占理,那些世家大族哪会放过大做文章的机会。

 白鹤冷静了下,道:“容我去通报一声。”

 宁姝:“我都等你这么久了,你还好意思让我等?不如我让红甲卫开路吧。”

 不得不咽下心头一口血,白鹤笑得不如不笑,忍辱负重:“那么,殿下,请吧。”

 宁姝:好耶。

 难怪那么多人沉迷于弄权夺力,难怪莫见雪想要红甲卫,这东西在手上,就是一把刀。

 她丢下四个字:“算你识相。”随后大摇大摆走进将军府。

 白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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