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二十一

 宁姝突然被谢岐点名,谢屿也转过身,兄弟二人用肖似的眉眼,齐齐盯着她。

 四周安静,隐约弥漫焦灼。

 就像吃瓜人突然发现自己也是瓜主,手上的瓜突然不香了。

 她脑海里的系统:“等等,这氛围不对啊,你要怎么回啊?”

 宁姝问系统:“回一句‘不要吵了快打起来’?”

 系统:“……”

 当然不会这么说,她并不想掺和两兄弟,他们血缘相连,吵完一架还能和好,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没想过挑战他们的关系。

 和稀泥的话谁不会说。

 她低着头,说:“不管如何,侯爷二爷是兄弟,没什么好争的。”反正她要攻略的也不是他们。

 然后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宁姝抢先一步:“我出来挺久,先回去了,再晚玉屏该着急。”该遁就遁,切断谢岐还想让她评理的可能。

 谢屿颔首,谢岐也没说什么。

 几乎在她那道纤秾合度的身影消失后,谢氏两兄弟剑拔弩张的氛围,竟也消弭。

 他们都是聪明人,在意的人不在了,没必要争高下。

 “大哥,你吓着她了。”谢岐说。

 谢屿抻平下唇唇线,肃穆几分:“是你太轻浮。”

 谢岐捏紧手上竹骨扇子,嗤笑:“大哥,你是见着我亲她抱她了?何以判定轻浮?何况,说好的你不再管我行事的。”

 谢屿比两个弟弟,都大上十岁以上。

 谢岐会跑时,谢屿第一次上疆场,谢峦会说话时,谢屿不仅守下侯府,还让侯府威势更上一层楼。

 比起兄长,他更像父亲,管教两个弟弟,说一不二。

 五年前,谢岐开始逛花楼,被谢屿拿家法鞭子抽了一顿,让他在祠堂,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磕头。

 这件事闹得很大,后来,谢岐说只要他考上状元,谢屿就不准管他,谢屿答应了。

 从此,谢岐挑灯夜读,成就京中一段才子佳话,是佳话不是佳人——这位爷在天街夸官后,拐角进花楼。

 只是那次后,谢岐再也没有留宿花楼,偶有进花楼,也是应酬。

 谢屿也知道,这个弟弟只是不服管,借此摆脱他的管束罢了。

 由于谢岐被点为状元那夜太嚣张,以至于至今言官都盯着他,随时参他一折子,谢岐风流的名头,就没摘下来过。

 就连老夫人,也这么以为,何况别人?

 谢岐本无所谓,但谢屿最不该的,就是在宁姝面前这么说。

 谢屿微松懈肩膀,抬手按按额角,承认方才冲动下说出的话,十分不合适,道:“是我犯浑了,没有下回。”

 谢岐见好就收,把玩着手上扇子,也说:“大哥,我不该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

 谢屿叹口气,摇摇头对他道:“改改你的性子,前几日马尚书又来找我谈你肆意早退的事,临近万寿节是有点忙,但你也不能……”

 说到官场,谢岐想溜,谢屿沉声:“谢岐!”

 兄弟之间,似乎又毫无罅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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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厢房,宁姝和玉屏解释自己落水的事。

 玉屏咕咕叨叨:“这三爷也真是,镇日跟小孩儿似的。”

 又说:“才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他就派人来厢房三次,问姑娘回来没,拿走的那件外衫,却没送回来。”

 宁姝皱皱眉。

 谢峦知她被二哥带走,心一定在上下浮动。

 她得加快攻略速度。

 宁姝思考了下,让玉屏去厨房要姜汤,还要一碗送到逢时院去,递话说自己回来,顺便去盈月院拿回那套衣裳。

 今日暂且如此,其余的还是得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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