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寰元还?

时间缓缓逝去,她的眼前忽然一黯,浮在半空的萤点消失,山海幻象消失,那座神秘而孤寂的世祖奇楼,也彻底消失。季遥歌落回虚空,脚下只有星路蜿蜒。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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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五狱塔。

轰隆数声,峰峦震颤,一座黑塔拔地而起,引得太初门各个峰头的弟子聚观。

历经数百年,这座石塔终被元还改成巨大仙宝,腾空而起,在半空发出耀眼光芒,如同一尊神祗,掠空而去。

第五层塔室的巨大仙幕上晃过外界景象,浮云过眼,五狱塔离太初已远。元还站在满室繁复的机关控钮前,却是难得失神。多年心愿终于达成,他脸上却无喜色,双眼只是怔怔看着展在案台上的一方蜃纱。

南境虫谷。

他好像忘记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蜃海仙国、南境虫谷、世祖奇楼、溯世妖书、梵天困生……

谁才是轮回中的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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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漫漫,路就这么一条,季遥歌无知无觉地走着,高八斗醉熏熏地飞回她袖中,嘴里叨叨着什么她也没听清,直到一声轻唤让她回神。

“遥歌?”韩星岩已经站在星途入口处等她,身边是两个傀儡侍从,正满面堆欢地一左一右恭候在侧。

季遥歌看到癸十,就想起小木头人——幽精所憩的木头傀儡,如今看来似乎与三星挂月阁的傀儡如出一辙。

心情更加恶劣了。

她不怀疑便罢,一旦心生疑窦,便觉得所有的证据,似乎都指向同一个人。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你在书楼里看了什么?”韩星岩敏锐地捕捉到她低落的情绪,出言问道。

“没什么。”季遥歌收敛心情,对上他关切的眼神,不解道,“韩兄也出来了?怎么还留在此地?”

这问题让韩星岩抚了抚额,尴尬地回答:“这……我在等你。你不是说要请我去赤秀?”虽然主动提及去人家修炼地有些难为情,可韩星岩还是硬着头皮问出来了。

季遥歌恍然大悟,也是一脸尴尬抱歉,只双手合拾向他歉然道:“抱歉,我有些恍神,竟将这事给忘了,还请韩兄见谅。”

清亮大眼从合拾的手掌后瞥来,带着两分歉意的讨好,格外喜人,韩星岩哪里会同她计较,当下忙道:“不妨事的,是我听你说得有趣,有些心急,未曾顾及你们方便不方便。”

“方便!什么时候都方便。韩兄请吧。”季遥歌笑道,只将心事暂放。

有些事,越想越乱,她心绪不定,还是冷静冷静再查吧。

————

奇物会一结束,诸修就已从微浮圣境中散去,季遥歌在天书楼耽搁了一段时间,修士们都散得精光,两位副阁主也不再现身,只有傀儡侍将她与韩星岩送到殿外,又将小猊牵来。猊兽在微浮圣境中被照顾得很好,一见季遥歌就打了个饱嗝,约是吃了不少好东西。

她与韩星岩进来的地方不同,出去的地方自也不同,一个在松月峰,一个在西柳河,不过好在两地距离不算太远,二人约在中间位置相见,便一起离开了微浮圣境。

天光乍现,松月峰的景致虽然平平,可对比圣境幻象,却显得真实,这多少让季遥歌浮躁不安的

心绪得到些许平静。猊兽嘶吼两声,驮着她飞向与韩星岩所约之地。不过半日光景二人便又碰面,相携往赤秀飞去。

韩星岩这人毫无架子,加之十分健谈,这一路上两人天南地北聊着,倒也惬意,转眼就到赤秀。

北圣斋花里胡哨的布置早被撤下,空旷幽静的寒地满目冰色,血红巨幽便显得尤其刺眼,让韩星岩惊诧非常,得知所容之池已被元还刻下符咒束镇,如今巨幽只是赤秀的镇宗强兽,他方露出恍然表情,一时又更加期待与元还相逢的情景。

“会有机会见到他的。”季遥歌一边笑,一边引人入赤秀。

提及元还,她心头不免又是一跳。

二人说说笑笑,季遥歌才刚带着韩星岩落到赤秀峰上,一早得知她归来消息的花眠已经飞来,见到她与身边陌生男人有说有笑,不由蹙了蹙眉,悄悄将人拉到一旁低语:“你怎么又勾搭了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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