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第二十四幕

突然有双手放在她肩头,她被惊醒,从想象中跳出来,下意识地就要躲,她始终是不习惯他这样的温柔举动。

但她这躲避的行径落在虞冷眼中却像是无声的拒绝,明明感觉到她心底里的迷乱,明明这双眼落在自己的身上时会显出茫然的眼色,就像是一头麋鹿,迷失在他的领地里。

是他牵住了她。

他是这么认为的。

那为何……她要躲呢?他手把住她的肩头不放,不让她逃避,下颚都快抵至她的肩窝里,细嫩的颈项间是兰花般的,是属于她的体香。

他喜欢这样搂住她,而她温顺服帖地在他怀里的模样。

娇软一团,白兔子似的小人儿。

她顿了下,便停下挣扎的举动,许是因为这一路来奔波累了,又许是在这昏黄烛火中的气息太过温和,夹杂着背后人若有似无的淡香,令她逐渐放软了身躯,困意也渐渐袭向她。

嘴巴张了张,带着不悦的语气嘟囔,“什么公子,就是个悍匪……”

“恩?”搂着他的人低哼一声。

她换了个姿势,把自己更往他怀里团,感觉这样是最舒服的以后也就丝毫没有芥蒂,轻轻道:“……什么时候,他会找过来?明天?还是……”

……今晚?

没有把这俩个字说出来,好像说出来就会打破此刻既定的安静。

什么爱恨,什么情仇,她一概都不想了。

只求这片刻安宁。

好像她没有在这一世重生,好像是延续了上一世的故事,穿着大红鲜艳的嫁衣,躺在这个人的怀里。

一如既往,温暖美好。

他说,他叫虞冷。

虞冷……虞冷……她心里慢慢念出来,嘴角微扬。

本该是漫长清冷的夜晚,却在这淡淡暖光的融合下令人有一种别样的感受。

她就这么静默地倚靠着他睡着了。

半夜里,虞冷将睡熟的她抱到席上,将她整个用棉被包裹起来,遂坐在侧边的位置上,用手抚摸她的脸。

指尖下带着一点温度,是她的。

他眉眼里有些寂寥落寞,不知是想到什么,叹口气收回手,眼睛对着烛灯发了一会儿呆,才呼地一声将烛灯吹熄。

黑暗里,修长的身影静坐半晌,尔后才缓慢地站起来,打开竹屋的门。

“唔……”

席上的人转了个身,发出轻微响动。

他关门的动作停了下,透过半掩的木门,他望向漆黑中隐约缩成一团的人影。

寒风吹过,将他衣袂带起,万籁俱静下,他靠着门边温柔地扬起唇角。

耳边响起苍老的声音。

——宿命哪,宿命啊……

宿命吗?

在月色清辉的笼罩下,虞冷低头翻开手掌,掌心里是纹着奇怪诡异的图案,他不由想到和那个人交手时他的手上也同样带着这样的图案。

看了半刻,他才拢了拢袖子,放下来。

袖笼底下,他缓缓握紧拳。

——若这就是宿命,他也不在乎。

半掩的木门被关上了,他飒然地一转身,瞬间便消失在竹屋前。

长夜仍是漫漫无边,竹屋里头的人窝缩在绵软温暖的被褥里,也仍是沉沉睡着,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

直到黎明破晓,直到一望无垠的深黑色夜空逐渐透亮,露出鱼肚白。

她揉着眼,睡眼惺忪地钻出了被窝,脑袋被清晨空气里的寒意给冻醒了,慢腾腾地扒拉开套住自己的棉被,视野里空无一人,只有简单摆放的家具,而小矮凳上摆着的烛灯已快烧尽了。

隐约记得,她睡着的时候这根烛还有大半的。而现在,只剩下烛芯。。

虞冷也不知去哪儿了,她懒洋洋地伸了伸腰,用手随意地理了下长发,之后随意批了件外套,就打开木门打算去找他。

而开门的那一霎间,她是全然不曾想过会看到什么样的画面。

故此,当她带着轻松的心情,随性的一推门,眼前的一幕却叫她惊呆了。

所有言辞都卡在嗓子里,手猛地攥紧门边,指甲甚至在上头刮出一道擦痕。

不远处竹林间,有红衣翩飞,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脚下轻轻踩着,一双眼就在这清冷死寂中很远地朝她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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