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

山鬼……

鲜红色的袍子……

这种形容很难不让人想到当年的尘不到。

加上谢问刚刚也提过,那次他久未回山,就是在这个山坳里逗留了一阵子。但闻时又觉得点奇怪——

听庙里这几人话语中的意思,这座野山之所以山鬼的传言,是因为山上的灯火不止亮过一次,似乎隔几年会人在那里落脚。

那些……都是尘不到吗?

在他们几个亲徒从到的认知里,尘不到独自下山必然是去解笼的,解完一个会去下一个,很少会在某处停留,更别说总去一个固定的方了。

如果他很快回来,那就是天下太平,没什么笼。如果久久不回,那就是时局正乱,猝然离世的疾苦之人太多了。

这就像太阳东升西落一样自成定理。从未人多想,也从未人起过疑虑。

哪怕是闻时,也是每日站在高高的松枝上,朝山道尽头望一眼。或是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丢几根木枝,用半吊子都不算的扶乩法,算一算那人到了哪里,还多久才回山。

……

现在想来,也许还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自己看见的影子是山鬼?”庙里的人往火里添了点干木枝,还在聊着那些话,“穿红衣就算呐?不定是哪个路过歇脚的人呢,就跟咱们似的。”

“是这个道理。”另一人也许是胆,不肯信山鬼的传言,附和道:“这一带常下雨下雾,冬天又多雪,一下就是些天,车马都难走,被困在这山里是常的事。哪怕是你我这样的,在那雾瘴里走一走,都能吓到个把人。我估摸着山鬼的传言就是这么来的。”

年长的那人“啧”了一声,摆手道:“你们呐……就我这样常年在外的人,能看个人影就嚷嚷是山鬼?必定还别的嘛!”

“怎么说?”

山坳里雾气越来越浓,空气中都浮着一股潮湿味。土庙的火光在雾里变得些朦胧,像跳动的鬼火。

那人压低了声音说:“见着山鬼的那天,快天亮的时候,就跟这会儿差不多吧,我听见鬼哭了!”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多人,老少都,混在一块儿,那声音啊,别提多吓人了!就一嗓子,模模糊糊从那边传过来——”那人的影子斜落在土庙的面上,被门槛弯折成扭曲的一道,手遥遥朝山坳深处一指,“我之就没敢合眼。”

鬼哭?

这话让闻时想到了一些东西……

毕竟他时候因为尘缘缠,不知听过多少回万鬼齐哭。

他隐约摸到了一点门,正想跟边的谢问求证。就听见土庙里的人又开口了——

山里格外寂静,庙里其他人似乎听得入神,噤声不语。于是整个山间剩下那个年长者沙哑的声音:“不止如此,还呢——”

“还啊,据说山鬼出现的时候,不能跟人结伴进山。”那个声音幽幽的,“因为山里的路会变得很奇怪,经常走着走着……”

“……你就会发现自己剩一个人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三张人脸从土庙的门边伸出来,睁着毫无光泽的圆形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闻时。

闻时瞳孔骤缩,指间的傀线已然绷了起来。

他一手横挡在前,凌厉的风绕着线形成了涡。另一手去抓边的人,抓到了一团湿雾。

“谢问?!”

闻时头一跳,乍然转脸,边空空如也。

不仅是跟他并肩而立的谢问,就连半躲在他的夏樵以及跟着过来的张碧灵,也都没了踪影。

正如土庙里的人所说——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剩他一个人了。

余光里,三道影子陡然拉长!

那三张人脸猛朝闻时贴过来,脖子像白生生的蛇,嘴也咧到了耳朵根,从里面吐出了嘶嘶的声音。

眼见着三道鲜红长信要舔上脸,闻时冷了表情,反手一拽——

就听“嗡”的一声,数十道傀线寒芒横扫,呼啸着穿过浓雾和山风,箍绕在那蛇一般的脖颈上。

下一瞬,它们就首异处,被成了几家。

血雾喷薄而出,铁锈腥味骤然弥漫开来。

那些诡异的头颈扑簌簌掉落在,又在眨眼之间化为黑色泥沼,迅速蔓延开来。吞食着山间的草木,顷刻到了闻时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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