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物

    景宝山被高速公路上的事儿吓得畏手畏脚,也不敢开车。我们两个人把摊位收拾一下,东西全都装进面包车后备箱,车就停在金陵街外道。

    我和山子打个摩的,直奔孙老蒯住的莲蓬村。

    村东头把门第二家,那就是孙老蒯的家中。

    可能我们赶到孙家时,孙家大门额上,已经围了长长的白布条。门口挂着冥纸灯笼。

    孙老蒯归西喽!

    我和景宝山神情紧张的走进孙家大门。

    方才景宝山打电话,联系的是孙老蒯的大儿子,一个名字叫孙解放的小青年。

    我和山子一进门,一个二十出头,长得孔武挺拔的壮小子,便立刻迎了上来。

    “你们就是刚才往村委会打电话的景先生?”

    景宝山点头。

    “你是孙解放?你爸这……”

    孙解放红着眼眶。

    “我爸昨天夜里走的!我以为你们是我爸的朋友,特地过来给他奔丧!”

    我连连应呵:“没错,是朋友,是朋友!”

    孙解放说着把我和景宝山请进屋。那孙老蒯的尸体还停放在庭院中,他走的匆忙,家人没什么准备,估计还得过两天才能发丧。

    孙解放给我和山子递烟拿水果。见到赶上白事儿,我从怀里摸出一百块钱算随礼。

    孙解放接过钱,红了眼眶。

    “我爸体格那么好!咋说走就走喽!这样以后咱家兄弟可怎么活呀!”

    一个二十多岁的楞头小子,死了亲爹,自然也是哭的悲切。

    我打探着问孙解放。

    “喃爹是怎么走的?”

    孙解放说:“也摸不明白啥原因!昨天晚上,我爹突然就发癫了,说有什么小女孩儿掐他嗓子。

    屋头里明明就我们哥四个,还有我爹。我们家是罗汉营,娘死的早,我爹一手把我们兄弟四人拖连长大。

    爹昨天赚了一笔钱,回家就哈哈的笑。早早躺在炕头,突然就双手捂脖子直叫唤,说有个啥小女孩坐他胸口,掐着他的脖子,他喘不上来气。

    后来,我爹开始翻白眼儿,口吐沫。他从前身体硬朗着呢,从来没得啥病!可不知咋的,就那么死喽!”

    孙解放一边哭哭啼啼抹着眼泪。孙家又有一个小男娃走进屋。孙解放看见小男娃,立刻收住哭腔。

    他用衣袖擦了一把脸,伸手指着小男娃。

    “小宝,大哥在这屋待客人呢!你出去找三哥玩。”

    打发走小男娃,孙解放不好意思的搓着后脖子。

    “这是我家四弟,最小的崽儿。家里孩子多,我爹这一走,家就彻底散喽……”

    孙解放后来说了啥,我也没仔细听。我只记得他说,那孙老蒯也是被小女孩害死的。

    我问孙解放。

    “我能看看喃爹的尸体么?这世上邪事多,说不定喃爹是中邪!”

    孙解放估计是看在我随了100块钱份子钱的份儿上,轻易的答应了我的要求。

    他把我和景宝山带到院中,孙老蒯的尸体就停放在院子正中央的一个木板床上。

    我一手掀开盖着孙老蒯尸体的白布。只见这死者连寿衣都没换。孙家家贫,恐怕连葬礼都办不起,除了门口的白绸子和白灯笼,屋头里简直啥都没有!

    孙老蒯还穿着昨天那一身老头汗衫。我掀开他的衣服,露出他的肚皮。果不其然,孙老蒯的肚皮上也有十几个小娃娃的,紫青色的巴掌印。

    “啊!”我还没说话,孙解放却先大叫一声。

    “俺爹肚皮,这是咋回事儿?咋有这么多巴掌印儿?指定是小宝那个小兔崽子干嘞!”

    孙家的老四孙小宝,却实也只有六七岁。可是我和景宝山都心知肚明。这事儿跟孙小宝毫无关系,完全是出于那双小铁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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