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僵

    我爷心疼到肝肠寸断,两条腿灌铅般沉重。却仍旧不得已,站到牛棚旁边去给那两个畜生放哨。

    我爷的耳朵异常的灵敏,将牛棚内的污言秽语,和痛苦的喘息声尽收耳底。

    李勤龚和王良的淫笑,草垛子发出的沙响……忽然,我爷只听到从自己的身后传来“扑通”两声闷响。周围的环境,瞬间变得万籁俱寂。

    不好!怕不是发生什么事儿?

    爷爷心里闪过一瞬不妙的念头。他瞬间转身,冲进牛棚。

    却只见李勤龚和王良二人,全部翻着白眼儿,脸色殷黑,满身鲜血,死在了牛棚的草垛子之下。

    乌云渐渐散去,稀疏的月光照耀在李,王二人的尸体上。

    我爷只看到,李勤龚和王良七窍流血。都是光着身板,肚子上破开大口子。两个人的内脏,竟然全都消失,只剩下血次呼啦的腹腔皮肉,在夜风之中,被吹的一开一合。

    而那个名叫碧云的村姑,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复半点存留的痕迹。

    我爷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腿肚子转筋。他连滚带爬从牛棚赶回杂物房。

    爷爷直勾勾的睁着双眼,心脏莫名的扑通,扑通狂跳。就这样提心吊胆度过一夜。等到第二天清晨,几声鸡啼,划破了寂静的黎明。

    爷爷从地上爬起,刚拉开门。只见李勤龚和王良,全部面无表情,嘴唇毫无半点血色的僵硬的站在门口。

    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工整,四肢行动自如,能喘气儿,就是不说话。

    “你们……你们昨天晚上不是已经……”

    我爷看着工作如常的李,王二人,越发觉得胆战心惊,他们两个人明明已经死在了牛棚,七窍淌血。

    可是,现如今,李勤龚和王良却又完好无损站在自己的眼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便在此时,队长刘大彪手下的办事员周小五,腰间挎着枪闯进杂货房。

    “喂!你们炊事班的都是死人?什么时间了,还不做饭?刘队长吹着呢!还有,选出一个人去马厩喂马。胆敢把刘队长的战马饿瘦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我爷立刻举手自荐。

    “我去喂马!”

    爷爷一刻都不敢在杂物房多待。昨天夜里的牛棚死尸,让我爷心有余悸。

    他拔开腿,如同火箭发射般,撒鸭子便跑。李勤龚和王良倒是没有阻拦他,任由我爷脱离现场。

    我爷把一捆又一捆的干草,用铡刀切的细细,然后倒进马槽之内。

    他的心中忍不住的狐疑。不对劲儿,莫不是撞鬼了?昨天夜里,李勤龚和王良明明已经……我爷爷甚至还用手,掀开过他们的腹部。

    可是,现在炊事班里的两个人又是谁?还有碧云,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在牛棚内了无踪迹?

    等到快到晌午,爷爷给战马喂完草料,才头脑空白的,不得不返回朱家大院。

    刚刚走到大院门口,扑鼻而来一股十分肥腻的肉香味儿。

    队伍里的兄弟们,一个个三五成群。或蹲在墙角,或聚在门口。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一个蓝边儿大海碗。这群人有滋有味儿的,竟都在喝肉汤!

    我爷的心中便更加的困惑!炊事班的粮食储备本就不多,队伍中从三个月前已经断了肉食。今年,又是从哪里来的肉汤?

    爷爷走到朱家大院的中央。只见李勤龚和王良正守着一口汤锅,给所有队伍中的弟兄,每个人盛上一碗香喷喷,泛着荤黄色油花的清肉汤。

    爷爷去厨房取了碗,前脚刚迈出厨房口,只见鸟枪队的队长刘大彪,身后带着四个腰间挎着盒子炮的护卫,也走到院子内。

    “哈哈哈!好,今天的伙食搞得不错喽!”刘大彪挺着硕大的肥腩肚,声如巨雷。

    “老李,你们炊事班算立功。大家伙儿三个月没开荤,今天总算尝了口肉的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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